好家伙,这一招实在牵扯太多事太多人,整个法堂的人都不敢说话。
岷县县令前不久忽然被上头抄家,连地下窝点都被一锅端的事儿,表面上无人讨论,但百姓们背地里聊得热火朝天。
不知情的都说薛家军奉皇上圣命驻扎梵城附近,以点察起,打击贪官污吏。
陛下沉寂了多年,突然起手杀得大家措手不及。
原本都是猜测,如今一看,确有其事!
大罪面前,孔淑君赶紧撇清身份,一巴掌呼向孔铃朱:“是不是你,你这个逆女!还什么赠官,谁给你的勇气!我孔家何曾出有过此等不堪之事。”
孔铃朱从小吃最香的米、喝最浓的酒、睡最美的郎,显然这辈子的福气都是用智商换的。
她哪里被孔淑君打过,气得双眼泛红,像一头倔驴:“是我又怎么样!”
她前些日子被殴已是人生第一次,大乘殿外夜黑风高夜又被揍一次,今儿又……
她眼睛一转,当即指着不远处站着看戏的周窈:“是她,是她!!都是她的阴谋,是她要加害我!”
你有病啊。
周窈当即翻了一个圆润的白眼,以内力发声,每一个字都重重回荡在法堂内,掷地有声:“贼喊捉贼。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是在自欺欺人,还是看不起这里的每一位老百姓,认为她们不配当人证?还是,你根本就瞧不上当今圣上这块金令!”
孔淑君闻言愤愤不平得扫过去:究竟谁还在添乱,竟说得这么正气?
想她孔家今日就算落了口舌,碍于她的淫威,这群平民也不敢插嘴,究竟是谁这么大的口气,是不知道她孔淑君的厉害么?
不看便罢,一看不得了。
那人一身上等轻云丝赪霞裙,小脸说不出的雍容高贵。
她就静静站在那,任凭光撒在那双清亮皎然的眸子上,帝王的威压便扑面而来,见她若见凤栖梧桐,天兆也。
陛下!
孔淑君像被针扎了一般急急后退三步,一脑袋撞在身后的莲花抱柱上,蹭了几下才堪堪站稳。
陛下亲临?没人说啊!
她求助得看向薛琴,薛琴凉薄得睨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真的是陛下!陛下不在临渊,跑到梵城来了!
何时何因?
孔淑君脑子一翁,联想到岷县县令的事,发了一脑袋盗汗。
完了完了完了,此时若还不夹尾巴,连人都做不成!
孔铃朱还敢放肆:“你别拿陛下压我,陛下是你这贱民能提的?你们高家早就被抄了!”
高家?
孔淑君脑子像被劈开了似的,袅袅升烟。
对,临渊传出高家被抄的事,原来陛下一直以高家子弟的身份隐藏民间!
“看来,”周窈寒凉道,“孔家是想成为第二个高家。”
轰!
孔淑君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湮灭。
“闭嘴你个逆女!”她最后一掌扇过去,孔铃朱飞起来,重重砸到墙壁上堪堪滑下。
周窈收起目光,深吸一口气,表现得格外慈悲:“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孔大人自己都不明晰,女儿也教不好,百姓也不服。真真是,一无是处。”
孔淑君忙点头哈腰像条狗:“是是是,金令在上,我孔淑君对金令发誓,以后一定好好教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