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阮胭早出晚归的这一整天里,她都和令淮烨呆在一起。
盛聿白也不知为何,一想到阮胭和令淮烨孤男寡女独处的场景,他心里就无端窜起火来。
其实他很清楚,以阮胭的性子,她在婚内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他也没有忘记早上陈叔说,来接走她的除了令淮烨还有令淮歆。
盛聿白当然知道,令淮烨带着令淮歆前来,是有意避嫌。
可令淮烨越是如此面面俱到,盛聿白对他就越是感到不满。
三年前,他就该和令家一起跌进泥潭里。
为什么还要在爬起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以前春萝市上流圈子里,唯令家马首是瞻的比比皆是。
在令氏集团的光环下,令淮烨身为令家二少,在同龄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的存在。
即便盛聿白比令淮烨年长两岁,也很难不嫉妒他的出身和才能。
毕竟当时整个春萝市商圈年轻一辈,都活在令家两兄弟的光环阴影下。
三年前,令家失势,令淮明因为那场车祸失了双腿,令家落魄举家出国。
令家笼在春萝市上空的阴霾才算散开,盛聿白也很久没有从谁身上感受到那样的压迫感,更不曾对旁人生出过嫉妒。
可就是令淮烨回国后,他频频出现在阮胭面前,盛聿白仿佛又有一种回到了从前的感觉。
那种由内而外,不自觉生出的自卑感,总是在令淮烨和阮胭同框时,滋滋往外生长。
以至于他现在看见阮胭,就忍不住想起令淮烨,更忍不住冲着阮胭冷嘲热讽-
盛聿白那句话在寂静的玄关落定后,自然一字不落清晰地传到了阮胭的耳朵里。
有那么一瞬间,阮胭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愣在了原地,大脑空白了许久,才将溃散的思绪慢慢聚拢,满目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徐朝她迈步过来的盛聿白。
盛聿白冷嘲一笑后,便将视线从阮胭身上移开了。
他低垂着眼睫,半掩的视线冰凉,面如冷玉,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鞋凳这边。
阮胭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去,全程木讷地看着男人走近,在她旁边落座。
虽是在她身旁,但盛聿白故意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仿佛她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生怕传给了他。
一时间,阮胭这几天里已经趋于平静的内心起了波澜。
她没想到,原来所有的预想成真时,还是会这么难受。
哪怕她已经在心里预演了很多次,和盛聿白再碰面时的场景,以及如何以最平淡的口吻体面的主动向他提离婚。
但真到了这个时刻,她心里还是像撕裂了血肉一样疼。
在反应过来盛聿白很可能误会了她和令淮烨今日出行的目的时,阮胭的下意识反应是解释。
可是刚想开口,她又想到了自己这几天里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所以默了半晌,阮胭合上了微张的嘴,将视线从男人侧脸移开了。
事到如今,她跟盛聿白解释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的夫妻关系,注定就到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