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非烟一路畅通无阻行至侧门偏殿,容律的人与她约在此处接应。
殿中无灯,门扉虚掩,许非烟火气正大,一脚将门踹开。堂中闻声立起来一个人影,这人在桌边,看不清面貌。
“为何不掌灯?”许非烟问。
“不便燃灯。”那人身形微动,许非烟借着月光,瞧见他腰间佩着一柄长剑。
许非烟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撤了半步。容律啊容律,能耐啊你,竟和姑奶奶玩过河拆桥这一套!
“容修未死。”她马上道。
想不到吧,人没死,我看你怎么拆桥!
那人身形一顿:“在下知道。”
他知道?许非烟皱眉,难不成是个监工?见她临时变卦,以为她叛变?
“情况有变,事情败露,本将军此刻便要出城。”她语速匆匆,姑且赌一把。
那人不动亦不答。
许非烟于是又说了一遍:“本将军此刻便要出城。”
“阁下不是镇远将军。”
许非烟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
此人如何得知,她不是江惊尘?
许非烟还未开口,对方接着又道:“镇远将军早已战死沙场。”语气还是那样平稳。
许非烟却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喘匀,又立马提了起来。如若江惊尘当初就已战死,那这些日子,怎的无人拆穿?
她眼中沉沉,心中狂跳,可面上还端着一派冷漠。
“哦?”
看似漫不经心,心中实则已飞快盘算开,容律在军中颇有势力,瞒下此事也有可能……这小子,莫非早知道她不是真货,这些日子一直陪她演戏来着?
如此城府……她竟分毫没有看出。
“你要如何?”许非烟面上一派无畏,趾高气扬,分明是她气弱理短,却愣是问出三分凛然气势来。
对方既挑明她非镇远将军,刺杀之事又未成功,今日恐怕是不打算叫她活了。
许非烟眼中一暗,心思急转,一面思索还有何脱身之计,一面银针暗备手下蓄力,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