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倒茶。
许非烟走到他面前,见他仍没有反应,索性也坐下了。两人面对面,她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问:“听闻殿下要娶宁安?”
话音落地,屋内有片刻宁静。两人皆知,这次听闻,不再只是从前那般随便听听,而是确有其事。
许非烟心有涟漪,手指轻颤,屏着呼吸等他答话。
而容修却没想到,她消息如此灵通。他眸底微闪,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接着宽慰她说:“爱妃莫慌,有了你,她即便来了,也是侧妃,日后与你端茶倒水、捏腿捶背,定不能委屈了你。”
许非烟不可置信,一巴掌拍在桌上,人腾地站起,瞪大的眼睛里出离愤怒。
容修,你还是人吗?
容修又被许非烟放倒了。
这次不如上次顺利,她三根银针扎向容修脖颈时,被他制住了。
容修一笑光风霁月,很是风流,并教育她:“大婚之日,见不得血,这些冷兵利刃爱妃还是收起来为好。”
许非烟眯起眼,笑得清纯又无害:“妾这次本也无意用针。”
话音落地,容修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你——”容修清俊的脸上难得动怒,但话没说完,人已倒在了桌上。
许非烟冷笑,抬手在他漂亮的脸蛋上狠狠捏了两把。
这次的迷药,本不在针上,全在屋内熏香之中。而这熏香其实本也无害,只是这屋中谁若起了心思要动内力,便要中招。
“怎么着,想对本宫动手?”她趁着容修晕倒,拧住他耳朵,“武功高了不起?治的就是你这种武功高的!”
她又在容修脸上狠狠掐了把,这才罢手,拎着大红喜袍下摆,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早前,许非烟咬牙切齿放狠话,要叫容修大婚当日血溅当场,容律便当真了,豁出去下大功夫安排,誓要在今日将容修一举解决,永绝后患。
但容律命不好,遇上了许非烟。
说要宰了容修的是她,现在突然临时变卦,说不宰了的,也是她。
容律原是计划,今日宰了容修,便叫许非烟连夜出城返回边疆。可许非烟半道让自家这联姻旨意一搅,只能作罢。
不过这婚也是不可能成的,逃还是得逃。
端茶倒水、捏腿捶背?许非烟心中唾骂:容修,这是人说的话吗?你且等着,待本宫回去撂了这婚事,他日披甲挂帅千军万马杀回来,今日这些话,非叫你一句一句地写下来,再一字一字地撕了塞回你嘴里!
她心中愤懑着,走路带风,大红喜袍金凤抖翅、猎猎作响,满头珠翠丁零相撞、声声琳琅。东宫无人,宫女、太监调走的调走,迷晕的迷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