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个风雪呼啸、众人无声环绕的长夜,不可思议的勇气胜过了一切。
“爱不一定。”神明说,“可你是。”
撒迦利亚猛地抬头。
神明是如此了解他,在这一刻甚至胜过他自己。
他不是无私善良之人,不可能远远看着心爱之人幸福就已经足够。
他要什么,就要握进手里,禁锢在怀中。
爱的确不一定要有结果。
可他怎么可能不“求个结果”。
少年双膝并拢,正跪在祂面前,弓起背把脸埋进祂手里,寻求庇护的小动物似的,同更年幼时一样黏糊地、绵软地撒娇:“哥哥……”
姜宵总是拿这样子的他没办法的。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学坏的。”小恶魔喃喃,“我知道的,你把我带在身边就是怕这个。”
神明没回答。祂知道他还没说完。
“我不会变成那些邪恶的魔鬼……不会去兴风作浪,杀生造孽。我不想要那些,太低级,太无趣了。”
他抬眼,甜蜜的焦糖色双瞳在昏聩的光线下呈现出令人心惊的冷亮,宛若融化前骤然结冰的糖,边缘淡去的甜味包裹着深不见底的锋锐。
“……我只是,想让你成为我的。”
他的嗓音抖得厉害,不知是因忧怖又或是激动。从这个角度看得见脊背还残留着少年人独有的一点瘦削,突出的蝴蝶骨如坠下就会身亡的崎岖峰峦,又如可以扑碎所有的骇浪惊涛。
我会的。
从那时候起,我就对自己发誓。
无论有多困难,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无论让原本的世界颠倒撕碎成什么样。
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
姜宵并拢食指和中指轻轻捂住少年的眼睛。
祂挡住那灼目的眼神,不再让他看自己。
亘古封存的冰雪,从不为谁融化。
可遇上义无反顾的烈焰,依旧会有被烫到的可能。
*
榆盛苑。
“咦?”卡布卡以一种违反人间物理定律的姿势蹲在椅背上,同时违背人间生物可能地扭头一百八十度盯着地面,“这是啥?”
被审问的樊蒙爆炸后,菌丝和孢子飞溅得到处都是,正当蜚蜚嫌弃地准备收拾时,它们又突然蠕动起来,好似重新获得了生命,朝同一个方向努力攀爬。
最终,聚成一团图案。
卡布卡看了会儿又嫌这个角度不够清楚,化作葵花鹦鹉大小的鸟儿拍拍翅膀飞起来,从空中俯视。
蜚蜚也转了好几个方向查看:“这是……”
“一种动物的脚印。”处刑者平铺直叙。眼前的白羽依旧闭合。
蜚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