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宋且安与苏知宁坐在玉兰树下,相谈盛欢。原因无他,因是这些日子能与她说上话的同龄人少之又少。
冬词还未满及笄,铺中的伙计又是男子,总归与她话语没有如此合拍。
“小娘子,鸡汤好了。”
冬词在石桌上浅搁住食盘,另一只手拿过碗沿此放在她们二人面前,又拿起盘上的勺子放在碗中。
苏知宁先行出声,“尝尝吧。”
宋且安舀了一勺放进嘴中,鲜劲儿直往舌尖钻,浓稠的汤汁滑过喉咙,暖得胃里瞬间发酥。
“好喝,这鸡真不错。”她唇角扬起笑,不住的夸赞,“真是谢谢你让我尝到这样好吃的鸡了。”
苏知宁被夸得不好意思,半信半疑间也尝了一口,瞬间觉得宋且安说得不假。
二人说说笑笑,共尝这鸡汤,好不欢乐。反应过来时,天色将暗,苏知宁起身别过宋且安,
“抱歉,家中母亲还等我回去,我便先走了。”
宋且安点头表示理解,一路送她出门。
收拾了石桌上的碗筷与房间中的案头散落的书卷与未叠好的薄毯。便觉得非常疲惫,肩颈便传来阵阵发僵的酸意,连眼皮都沉得像坠了铅。
宋且安对着外间轻唤“冬词”,声音轻得发哑:“把灯熄了吧,今日早些歇下。”
冬词应了声软和的“晓得了”,轻手轻脚拨灭了烛火。
屋内瞬时漫开浅淡的夜影,宋且安刚挨上枕,疲惫便顺着被褥漫上来,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次日宋且安是被冬词摇醒的,“小娘子,醒醒。”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怎的了?”
“周大娘来找您,带了那日让她赶制的香囊,说是已经完成了。”冬词回,想了想继续道,“现下她在正厅等您。”
宋且安来了精神,从床上坐起,让冬词不用给她拿衣衫,去周大娘那回信,“和周大娘说,我即可就到。”
冬词应声退下,她三下五除二整理好衣服,束好头发,立刻推门直奔正厅。
周大娘坐在客位,见宋且安后立马站起,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宋娘子,真是谢谢您。”
“谢我做甚,不应该是我谢您么。”
宋且安有些蒙了,愣在原地。
“李虎一家的案子审出来了!”周大娘喜笑颜开,一副大仇得报的神色,“您可能有所不知,李虎一家被抓那日有个人把他们全家的罪行都告到武侯铺去了。原本大家都被报复,不敢当那出头鸟,可如此一来,有一就有二,愈来愈多人揭发他们家的恶行,这下通通瞒不住了。”
“先是各打了二十大板,接着带人把他们家给抄了,家中值钱的东西尽数充公,让那些被他们家抢东西的村民去领取补偿呢。”
“那真是太好了。”
宋且安这几日忙的忘乎所以,并未注意到李虎这个作恶多端的一家最终的结果,没想到这武侯真是嫉恶如仇,不包庇任何一个坏人。
“我就说,坏人终有坏报,您今后也能放心了。”
“是是是,真是多亏了您。”周大娘笑得合不拢嘴,“对了宋娘子,冬词那小丫头都同你说了吧,老身和儿媳已将这香囊赶制好,您来过过目。”
她转身掀开竹篮子,篮中都是颜色各异的香囊,唯一一样的便是图案相同。
宋且安拿起香囊闻了闻,周大娘已将香料配置好。
说到这件事,周大娘提起往事,“您还记得那日雨夜么,您还借我伞来着,那日就是老身去买香料。”
“您闻闻,老身特地根据颜色选的味道,您看看适配吗?”
“太好了。”宋且安也跟着笑,如此一来倒是省下很多时间,今日就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