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几年都升不了官,心里的想法就会慢慢变,变到连自己都认不出。
在京城时,都察院的人说过,贪腐之事,大多出在这种久不升迁的人身上。
那些真正有前途的大人,不屑于这点小钱,
为这点钱赔上前途,不值当。
孙德昌有本事却升不了官,就是因为背后没人撑着。
这么多年下来,他怕是也撑不住了。”
李达听出大人语气里的淡淡怅然,
当年在三万卫,他们所有人都以为要在那儿待一辈子,再也没有升迁的可能。
没承想峰回路转,大人转眼就抱上了靠山,跨过了指挥使到都司佥事这道最难的坎。
若是没跨过去,或许他们此刻还在三万卫黯然神伤。
回过神,李达躬身问:
“大人,那我们。?”
许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狠辣:
“他做初一,我做十五。
既然事已经做了,就得担后果。
传令下去,让孙德昌还有镇江堡所有总旗官以上的将领,都来衙房议事。”
“是!”
李达应声,又试探着问:
“您是想?”
许成双手叉腰,在屋里踱步:
“既然现在不确定谁是敌人,那就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
等他们到了,统统抓起来,分开关押!
另外,咱们带来的人,立刻接管镇江堡防务,绝不能出半点岔子。”
李达猛地瞪大眼睛,瞳孔骤缩,惊声道:
“大人。这。这是不是太。”
“太什么?”
“太危险了。这事要是传回都司,大人恐怕会被责罚。”
“怕什么!好人难做,就是因为做事总像坏人那样有顾虑。
见了那么多坏人,私通外敌、出卖将领的事都见过,这点事算得了什么?抓!”
李达神色一肃,想起许大人曾被卖到女真的经历,瞬间明白了他的决绝:
“是,大人!”
临近傍晚,镇江堡的雪格外冷,西北风卷着碎雪灌进军营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
许成坐在衙房正堂,手里攥着潘敬送来的急信。
堂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李达带着亲卫在布防。
按计划,三百亲卫已分成十队,悄悄围住了将领们的住处,只等一声令下。
“大人,孙千户他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