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举着不锈钢的汤勺,有点不知所措,一张脸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红透了。
膝盖上横了块垫板,上面倒扣一口粥锅。
他刚刚,是在拿汤勺猛敲锅底。
肥唐说:“你干嘛?”
他好奇地抓住锅耳,掀开一道口子。
底下扣着的,是镇山河。
丁柳一个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
昌东设身处地去想,要是自己被扣在锅里,外头还有钢勺拼命敲打,那响声,那冲击波,真是……
肥唐真心叹服:“老高,你可以的,这么丧心病狂的法子你都想得出来,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敲!”
说完,一把抢过高深手里的锅勺,向着锅底一通乱敲。
那声音,真如破锤敲破鼓,昌东觉得,镇山河遇到他们这群人,也是鸡生中注定有此一劫。
丁柳捂着耳朵叫:“我头,哎,我头!”
这头得罪不起,肥唐赶紧住手。
几人都不吭声,冥冥中觉得应该会发生点什么。
果然,过了会,锅里响起一声翅膀的扑棱声。
后座一片鼓噪欢腾。
昌东继续开车,只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叶流西。
她还是一副闷闷的样子。
她所谓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又开了会,天完全黑下来,昌东已经不期待什么红花树夜店了,今晚只要不露营,有瓦遮头就可以。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排木棚子。
像工棚,一排至少十几间,黑漆漆的,车灯照过去,门上还挂了锁。
昌东缓缓停车。
肥唐有经验了:“等等,别下,让镇山河开路。”
他打开门,把镇山河先撺弄下去。
镇山河有点茫然,站了会之后,摇摇晃晃往棚子那走。
破了的车窗口,挤肥唐和丁柳两个头,两人盯着镇山河看,还互相交流——
“这什么情况,镇山河这趟走的s型哎……”
“我觉得更像t台步,怪不得模特走路好看,你看它两条小腿,都迈在一条线上……”
昌东听不下去了:“那是被你们敲锅震的,还晕着呢。”
镇山河走到棚子门口,往门边一窝,脖子靠在门上,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