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姝用手指触摸玛瑙,看着血红的颜色在指尖仿若流动,就好像感受到娘在她身边一样。
她站起身,擦掉眼睫的泪:“云芝,你待会从后门出去一趟,找一家当铺的老板,把娘的拔步床当了吧。”
云芝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小姐,这可是夫人生前最喜爱的物件了!”
蔚姝痛苦的闭上眼。
她何尝不知。
可是喜爱又如何,终归是带不走的。
到时再等她一入宫,这物件转头就去了范姨娘那,她觊觎娘的拔步床许久,只是忌惮她顶着未来世子妃的头衔,不敢明强罢了。
蔚姝咽下喉间的哽咽,道:“还有娘那件镶嵌了珠宝的妆奁,也一并当了吧,再有一个多月我就进宫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是便宜了范姨娘母女,倒不如趁现在换点银子留给你和董婆婆,等我入宫后,你们也能靠着这些钱寻个好归处。”
董婆婆被云芝方才的高音量给惊过来了,正好听到蔚姝的话,顿时老泪纵横。
见蔚姝坚持,董婆婆与云芝也只好作罢,用过午膳后,云芝便偷偷从后门出去了,长安城的当铺有许多,要找一个合适的,需得花些时间。
这两日云芝晌午从后门出去,找了两日才找到一家合适的当铺,谁知她前脚刚进了董婆婆的屋子,后脚便听见外面传来好几道脚步声。
人未到声先到,是范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春雪:“手脚都麻利点,这物件可得仔细着搬,有个磕碰,小心范姨娘打你们板子。”
隔壁房里传来霹雳乓啷的声音。
正是夫人的房间!
云芝和董婆婆面面相觑。
董婆婆率先反应过来,气道:“定是范姨娘打探到小姐要当夫人拔步床的消息,等不及要来抢了!你快去后院找小姐,我去拦住她们!”
后院。
罩房门大开着。
蔚姝站在屋内,手里抱着一面铜镜,看向半靠在窗牖旁的温九,在对方视线冷淡的撇过来时,她又想起那日面对温九半裸躯体的尴尬,脸颊一时间有些烫意。
她低下头,将铜镜放在桌上:“你往后背撒药时,照着铜镜,这样就能看到伤口在哪一处了。”
谢秉安神色冷淡的“嗯”了一声。
蔚姝想到他的药只剩下明日一天的,怕他担心接下来的困境,于是便道:“你的药快用完了,明日我让云芝去宋大夫那再给你拿些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伤都治好。”
她眼底充满了认真。
只是,认真的神色里还带有几分可怜与同情。
谢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