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软膏的包装,贺闻溪开始往伤口上涂药,一边涂还一边道:“等你用冰敷完二十分钟,我再给你涂涂这个药?涂手上凉悠悠的,挺舒服。”
裴厉将用湿巾裹着的冰块捏在掌心,应了声“好。”
江颂看看裴厉,又看看贺闻溪,默默转身在座位上坐好,忽然有了一种极为强烈的危机感。
溪哥没跟我交换过校服外套,没给我买过冰块,也没给我擦过药。
我是不是,不再是溪哥最重要的兄弟,不是no1了?
明明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是睡过去的,但贺闻溪还是犯困。
晚自习的铃响了没多久,他就又趴下了。
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热意,贺闻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难道他又发热了?
快两个星期没发热,他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教室里很安静,充满了“沙沙”的写字声和翻动纸页的声音,贺闻溪枕在手臂上,悄悄朝右边挪了挪,挨着裴厉的手臂,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岩浆池旁,周围的空气热意升腾,血液仿佛也上升到了和岩浆一样的温度,灼的他血管都快融化了一般。
突然间,耳边爆发一阵杂乱的惊呼,贺闻溪蓦地惊醒过来,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他下意识地喊:“裴厉?”
下一刻,有人隔着校服的袖口握住了他的手腕,安抚一般紧了紧,低而哑的嗓音就在贺闻溪耳边:“不用怕,只是停电了。”
整栋楼都喧闹起来,有人高声喊:“我们要不要赶紧跑?停电了就可以不用上晚自习了!”
又一个声音问道:“要是我们还没跑出校门,就来电了怎么办?”
“不会有人把我们抓回来吧?”
“肯定不会!”
这时,门口传来老杜的吼声:“谁敢跑?全都给我坐好!只是短路跳闸了,很快就能修好!”
马上有人接话:“谁在修啊?后勤处的电工师傅肯定都下班回家了!”
老杜:“没有电工师傅,不还有物理老师?都给我等着!”
唯一的希望破灭了,所有人都一阵失望,只恨世界上竟然还有物理老师这个职业。
贺闻溪只觉得耳边吵得厉害,心跳声落在耳膜上,他甚至能感受到血液的鼓胀。
或许是黑暗助长了心底的渴望,或许是感受到来自裴厉的安抚和纵容,贺闻溪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停电了,他只是怕黑而已,裴厉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