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边,妇人发髻散乱,额头正中的血污乃是磕碰所致,两人婆子将她双手架住,在地上拖行,全然不顾她死活。
其中一婆子面色狠厉道:“我说姑娘,咱们这儿可没有什么夫人小姐,大家都是一样的,你们将吃食打翻,按照规矩,就是二十板子,你别急,等她受完,便轮到你了。”
“带走!”
婆子们力气很大,拖着唐氏往后院儿走去,鞋沿在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唐氏惊恐的嘶吼没有引来半分怜惜。
沈观月连滚带爬的撑着井口起身,“放开我娘,你们放开她!”
她抄起地上的石头便向婆子们砸去,一时不查,被她砸到了耳朵,婆子哎哟一声,挽起袖笼,面目狰狞的朝着沈观月走来,“你个小贱蹄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沈观月面色仓惶,一不小心栽倒在地,双腿挣扎,鞋底登在地面将身子往后送。
谁来救救她……
婆子抓住她的衣襟,将她一下提溜起来,用尽全力的巴掌一下又一下扇在脸上,不过片刻,脸颊便高高肿起,嘴角还有一丝鲜血溢出。
“好了。”
归言看够了戏,才从一旁走出来,婆子们瞧见来人,顿时眉开眼笑,谄媚至极,与方才形同两人。
“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公子来了。”归言双手环胸,低头扫了一眼极其狼狈的两人,“将人带过去,公子要问话。”
沈观月与唐氏被婆子们架住往庄子上的主屋走去。
二人自从被绑来此处后,几乎没有仔细瞧过这里的模样,不是整日被磋磨,便是提心吊胆生怕被抓回去。
婆子将她们推进屋内后便紧紧关上了门,二人相互依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娘,她们说的公子,是将我们绑走的那个人吗?”
“是、是吧……”
归言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两人,对着放下的纱帐拱手道:“公子,人带来了。”
沈观月咽了口唾沫,害怕又紧张的看着纱帐后若隐若现的人影,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内里撩开轻纱,露出真容,眉目如画,似朗月入怀,看的沈观月睁大了眼睛,“是你……”
“放肆!”
归言一声厉喝,吓得沈观月往唐氏身边缩了缩。
李鹤珣行至太师椅旁坐下,慢吞吞的道:“看来夫人与沈小姐近日过的不是太好。”
“你是为了沈观衣。”唐氏满目怨恨的望着他,有先前在宫里那一遭,无需试探她便能猜到。
“夫人说的不错,所以李某今日来是带夫人与沈小姐脱离苦海的。”
茶盖推撵着浮在水面的茶沫,李鹤珣低头吹了吹,这才道:“沈家上下昨日已尽数处斩,你们二人当是漏网之鱼,刑部那边领了命正在搜查,若被他们找到,便是凌迟的下场。”
“想死,还是想活,都在你们一念之间。”
唐氏咬牙,“你想要什么。”
李鹤珣抿了一口茶,忽然笑了,“我要的,夫人给得起。”
他要知晓沈观衣从前都遭遇过什么,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全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