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穿厚些总没错,如今秋风略带寒凉,又着了风雨带了些初冬刺骨的意味,厚些的衣裳既能御寒,也能遮盖脖间被容荒咬出的痕迹。
可沈越山忘了。
脖子上的痕迹可以用厚厚毛领盖住,耳朵上的咬痕却还存在,他本就肌肤病□□巧的耳垂在光下宛若能泛起珠光,薄薄一层似能透光,玲珑好看。
可这样好看精致的耳垂上却被吮出了一个极其鲜明的印子,耳尖也有一个小小的牙印,一瞧便知刚印上去不久。
尤其是耳垂上的印子,红到透紫,不像什么正经来路。
秦怀易也注意到了这点,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沉重,眼睛都快红到滴血了,尤其之后还听到沈越山耐心嘱咐照顾这些小弟子们,对容荒的宽容,那种嫉妒之意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那些曾经都是师兄对庚辰仙宗的情谊,如今却转嫁给了这偏远废物的无念宗!看看这些人,偌大宗门,居然没有一个禅悟剑道的人!
他的目光又掠到沈越山的耳侧,手也捏紧。
师兄还竟然……
竟然应允那恶鬼碰他!
那本该都是他的!是他的!
秦怀易握着静蝉的双手越收越紧,越来越觉得不甘,就是为了这些人师兄才不肯和他回庚辰仙宗,甚至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周边小弟子们被一个接一个拴在一起,只因沈越山的话霍洵没有在动手用棍子敲人,这些小弟子们也听出沈越山语气里隐含的冷淡,于是很识相的知晓不该在打搅,便一个个的自己把自己捆起来,交到霍洵手上。
这样的场合他们也确实不应该在,看看地上跪的,屋顶上坐的,院子里站的,没有一个惹得起。
小弟子们被霍洵牵走前,将依依不舍的视线投向沈越山,眼底有明白自己错在何处的愧疚,也有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感到好奇。
只不过他们没机会多留,便彻底被牵离了天汀洲。
他们一离开天汀洲的范围,天汀洲外就立刻落下了一层结界,原本防止结界伤到弟子,沈越山是不打算立,但这些弟子们太顽皮,若不落下结界迟早还会有别的弟子摸过来。
落完结界,他又瞥了眼屈行一:“你平日里,把事全都交给霍洵?”
“有霍洵在,我的用处不大。”
屈行一甩着一串五颜六色灵石所做的手串,嘚瑟道:“这里只要有霍洵管着,我只需要到外头催债,看看,新催来的,这串东西够换二十架仙云飞舟。”
沈越山好言相劝:“你站得太高,我看着头疼,你先下来。”
屈行一偏不,抬手就把那手串丢过来,被容荒伸手拦住。
屈行一笑眯眯望着沈越山道:“这东西要来给你的,我什么都没有,有得是钱和东西,这个我瞧着不错你拿去使劲花使劲用。”
沈越山长睫微垂目光扫过手串,眉头微蹙正要开口时,就被屈行一瞬间打断:“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拿着就好,你也别啰嗦,安心收起来就是,要不了你的命。”
沈越山抬眸,见屈行一半个瓜吃完了站起身拍拍袖口的水珠,似是想起些事,又笑道:“对了,玉黎仙尊昭告天下说你还活着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眼下修真界关于你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我已严令门下弟子闭紧口风,但有不少人曾在天府大会见过你,早已猜到你的身份。”
他道:“其中一些离得近的来得快,实力不大行都被我挡在了海谷之外,可有些人难对付我始终是拦不住的,或许再过两日不到便会来此,你要早做打算。”
闻言,沈越山沉默一瞬,道:“我明白了,多谢。”
无论是心魔誓带来的天雷,还是相互牵制的同体咒,依旧阻拦不了消息在修真界的传播。
因为这一回,是钟离寂以逐亘为心,亲自宣告世人的结果。
屈行一道:“还有另外一件事。”
他动了动手一柄竹片飞了过来,散发着属于大海深邃的蓝光,“昨夜晚间又有一名弟子从鬼月城被放回来,被带过来的还有这枚信笺,如你所料鬼月城的弟子们都很好回来那个还长胖了少许……”
他思索了会儿,摇头道:“听说他说其他弟子也长胖了,在鬼月城里他们天天吃的都是海珍海味,现在闻到海风味都想吐,太腻了。”
那枚信笺自然也落到了容荒手中。
海珍海味也不会难吃,大榕镇便是靠海而生的地方,海珍海味甚至还是寻常难得的好滋味,只是那些被扣押的弟子吃得太多,才会觉得腻味。
沈越山颔首:“我明白了。”
屈行一伸了个懒腰,“我还有些债没催完,我先去催催。”
说着他瞥了眼地面跪着的秦怀易,笑着意有所指道:“你们继续,我先去催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