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不敢定夺,颠儿颠儿地去联系上司,果不其然,一时辰后,她碰了一鼻子灰,臊眉搭眼地回了府。
那垂头丧气的小样?儿,一瞧就是被大骂了一通。
烟年笑呵呵问道:“怎么说?”
“不成。出门?一事你便别想了,头儿说必须好好看管着你,不能让你逃了,也不能让你接触外人。”
烟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不让我逃,不让我接触外人?”
“原来如此……”她喃喃道。
“怎么?”侍女道。
“没什么,”烟年笑了一笑道:“只是想着,你在此处当差也颇为?辛苦,我还是安分些,不给你添麻烦罢。”
“来吃个金桔。”烟年从枝头摘下一只小桔子,放在侍女手心:“橘子过了季,幸好屋里还种着四季常绿的果树。”
侍女第一次遇到那么和蔼的任务对象,教她本事,还请她吃金贵水果……于是一边吃了那金桔,一边感动道:“谢谢烟年娘子体谅,唉,只希望大人早日将?娘子接回府中,这?夏府冷清,可远不如咱们?府上方便呢。”
烟年不语,拢着袖子微笑。
片刻后,侍女又一次沉沉睡去。
烟年站起身,洗净指甲缝中暗藏的蒙汗药。
“回府?你家大人还卯着劲儿与我置气呢,”烟年冷笑道:“正好,我有一顶帽子,不知?当送不当送他。”
月上柳梢,圆满地悬在天际,满城雪光与千万盏灯光交相辉映,将?汴京城照得明如白昼。
元夕之日,街上玉辇雕车,青牛白马,人流密集如织,好像整座城的人都走上了街头,相携穿行于华灯之间,笑语盈盈,暖香浮动,好个繁华的夜晚。
夏修文捏一盏花灯,忐忑不安地等?在约定之地。
同窗经过他身边,调笑道:“哟,这?是在等?哪家闺秀?”
思及自己等?的只是个卑贱的琵琶伎,夏修文顿觉丢脸,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何?她迟迟不来……莫不是在拿他寻开心么。
正烦恼时,忽地身后传来轻柔的呼唤,回身一看,竟是烟年。
她大概是一路奔跑而?来,脸颊上还带着红晕,风尘仆仆,分外惹人怜爱。
“抱歉,我来晚了,”她笑道:“出了些差池,好在都安排妥帖了。”
夏修文讷讷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