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陈遂张开臂膀的瞬间,她眼底染上一层微不可见的细碎亮光。
几秒后,她把箱子丢在一旁,走过去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他顿时把手臂收紧,深深呼吸了一口:“想死老子了。”
在拥挤的,匆忙的,关乎离别与相聚的人来人往的车站,他拥她好久才放开。
“刚谈恋爱就异地,体验够新奇,还好这种苦逼日子结束了。”他边说边去拿她的行李。
孟菱只是笑:“我们去哪?”
那会儿是下午差十几分钟到五点,马上天黑。
他说:“你跟我来就好。”
……
车开了。
从高铁站上高架桥,一路往西,迎着日落。
冬天的落日并不辉煌,一颗如咸蛋黄的太阳沉甸甸坠在天际,就像文艺片里的夕阳一样落寞。
随后太阳一点点沉下去,橙红云翳一点点铺开又一点点消失,就像一阵风吹散一缕云那样,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于视野,暮色四合,一粒孤星挂在苍蓝色的空中。
孟菱中途睡了一会儿,等她睁开眼,却发现她外面是一片灯火透明的别墅区。
而外头隐隐约约下雪了。
明明是个大晴天,怎么说下雪就下雪呢。
她有点讶异:“这是今年冬天我看到的第一场雪。”
陈遂看她一眼:“我也是。”
多神奇,之前遗棠没有下雪,寒假他们各自回了欢城和东北,按理说东北是雪窝子,可是却也一直都没有下雪。
这么说,今年的初雪,是他们一起看的。
“这是哪里。”
眼见车驶入“天樾府”别墅大门,她不由发问。
“我家。”他说。
孟菱笑笑:“你住别墅哦。”
“小别墅而已。”他往右打方向盘,专注路段,“陈胜文给我的‘断绝亲子关系’的补偿。”
他讲出这句话语气毫无起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无关紧要到淡漠。
可孟菱却不难懂这句话里的个中滋味。
她默了一秒,很快扯开话题:“怎么说下就下雪了。”
陈遂没答,朝外头抬抬下巴:“到了。”
一扇门被缓缓打开。
他驱车进到院子,把车停在靠墙的车库里。
然后他一手拎着她的行李,一手牵着她,出了车库。
从车库走出来,孟菱才发现这才不是什么小别墅,院子挺大的,但很规整,全是整齐的草坪,他的别墅几乎都是由剔透的玻璃墙构成,站在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布置。
他说:“院子挺空的,我本来打算今年植树节在这边种点什么呢。”
孟菱说:“虽然空,但不空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