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着额让对方端口水来,外头的人犹豫了一瞬,离开了片刻便再次回来。
帐帘被轻轻卷起些,赵时隽接过外头递进来的茶,送到唇边正要下口时,却冷不丁地瞥见了茶花。
他怔了怔,将茶喝了后,问:“你怎在这里?”
往日里叫她给自己按一按腿,几乎是按完了她便立马消失不见,生怕被他多瞧见一眼似的。
今个儿她竟大清早上就杵在了他眼皮底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呢?
茶花接过他手里的杯子,语气认真道:“我想同您商量一件事情……”
她将自己昨夜里想了一整晚的念头终于道出了口。
她可以伺候他,但她想要昨晚上的伤药。
赵时隽问她:“我与你说的话,你全都抛到了脑后是不是?”
那药比茶花都贵,她凭什么觉得他会给她?
茶花低头,愈发没有了底气,“我可以……一直伺候您。”
果不其然,她这天真的话惹得男人冷嗤一声。
他只用她一时,哪里想要和她朝夕相对一辈子不成?
“一直伺候?”
“你是在痴人说梦?”
接连讥诮的话语毫不加以遮掩,道出她的不自量力。
可茶花却仍旧坚持道:“我只要这个,不然……”
她垂下睫,轻轻开口道:“我就不愿意伺候您。”
话音落下,她的下巴一紧,被人重重掐起。
茶花蓦地抬眸对上了男人那双幽黑的眼眸,脊背又瞬间僵住。
明明还是怕他,可她颤着眸光却没有丝毫的闪躲。
好似一只兔子企图与恶狼交易,却也不怕连交易都不成,就连皮带骨地进那恶狼的肚子?
赵时隽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好半晌才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松开了她,同她说道:“倘若你坚持的话,我虽可以给你这伤药,但你就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可想清楚了?”
茶花平缓着呼吸,不曾想自己竟然真的可以成功……
她赶忙点头“嗯”了一声。
从头到尾,茶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钱,是哥哥的健康。
而如今,若能换来这个伤药,别说半个月,只要哥哥能好,便是伺候上三年五载她都愿意。
赵时隽瞥了她一眼,将昨日用剩的瓷瓶取给她,只是忽然便察觉指尖上一层似灰垢又不似灰垢的东西。
他皱了皱眉,想到自己方才只碰过茶花……
他盯着茶花的脸,忽然问她:“你多久洗一次澡?”
茶花捧着瓷瓶尚未回过神来,突然听他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竟也没能立即回答。
岂料男人的脸色更是微妙了几分,“你该不会从来都不洗澡吧?”
茶花瞥见他搓手指的动作这才渐渐想起,自己是今早上才敷的褐草……
她眸中霎时露出些许心虚,落在男人的眼中,几乎等同于是默认。
赵时隽有轻微的洁癖,他身边的人哪个会不知晓?
是以冯二焦安排伺候的人时,都会严格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