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容貌娇美,一双手全不似四十余的妇人,娇嫩白皙,上面带着上好的翡翠玉镯,那一抹翠绿在她深红色的袖口中半露着,袖边上用金线绣着精细的芙蓉纹路,几抹颜色交织在一起,好看的令人移不开眼。
谷雨暗里瞥了下边上坐着的容家几个子女,心道:就这么精致漂亮的两个人,生的孩子不好看才怪呢。
就这么悄悄的一眼,不想却被容信抓了个正着,见她看过来,毫不避嫌的凑了过去,微笑着压低声音道:“几日不见,我想着今日见你,特意穿了新衣裳,好看吗?”
想到这边上这么多人,虽说容信的声音极低,旁人许是听不见的,可两人这般当着众人说起悄悄话,也太暧昧了。
谷雨哪有心思去看他的穿着,微怒的瞪了他一眼。
容信却笑着,仿佛还有些小羞涩,低头看了看自己玉白色的一身,更小声的道了一句:“和姐姐们比,你觉得谁最好看?”
一个大男人,和自家几个美人姐姐比美貌,非逼着人家说他最好看,真是脸都不要了。
谷雨不愿与他多说,后退了一步,压着火气道:“你这样,是想我反悔答应你的事吗?”
容信自然也把控着度,虽是轻声悄语有些暧昧,却至始至终与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见她有些恼怒,便也没再逗她了。
容信这边向后退开了几步,谷雨便带着白露一同给在场的长辈和几位郡主请了安。
国公爷心下喜爱谷雨,对她向来十分和善,这时面带微笑的看向她,道:“想来进门前信儿都同你说了,那匕首终于寻了回来。今日我叫你们全都过来,就是为着解除婚约一事。”
边上的几位郡主还不知晓匕首寻回一事,此语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大郡主容娴最是镇定,边上的四郡主容姝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欢喜,颇有些得意的瞥了谷雨一眼,心道这个乡野丫头可算是把位置给腾出来了。
这般想着,容姝面上摆了笑意,目光在谷雨姐妹上扫了下,复又看向上位的国公爷,道:“父亲母亲传信与我,说是有要事,务必前来,我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事,担心的不得了,原来是信儿的婚约终于要解除了,没想到竟还是件大好事。”
国公爷的面色微沉,目光微凛,横了四女儿一眼,却是并未说什么。
容姝一直嘱意小姑乔枳曼做这个弟媳,对杨谷雨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的事一直十分不满,加之前头几次三番的被谷雨在口头上占了上风,心底里这股气一直没撒出去,虽是知晓自己的话会引得父母不快,还是忍不住出言说上几句。
边上坐着的三郡主容婉暗里拉了拉容姝的袖子,朝着她摇了摇头。
容姝却是已然开了口,如何肯憋回去,抽手挣开妹妹的手指,笑道:“三妹,你拉我做甚,我说的不对吗?这燕州出行前,咱们信儿和杨姑娘可是亲口说的,满心期待解除婚约,如今终于成了,不是件大好事吗?”
容姝话说的满是笑意的,提到谷雨时扫过来的目光却满是轻蔑。
谷雨轻笑一声,碍于长辈在场,对于这个没什么脑子的四郡主并不想理会。
容姝见着谷雨没有自己预想中的羞恼,反而被这股无礼惹怒了,正要与她针锋相对,边上的容娴却是低声道:“父母话尚未说完,二妹便急着插嘴,这可不是我们容家的规矩。莫不是二妹嫁入乔家多年,把父亲母亲曾经的教诲都忘了?”
容娴的声线偏低,语速适中,面色沉稳泰然,似乎是从她口中说出的,都莫名的十分令人信服。
容姝本是不敢造次,只是一言已出,见着竟是无人敢应,便大了胆子又想说几句,如今被大姐斥责了,到了嘴边的话却是犹豫了。
长公主也无奈的看了容姝一眼,皱眉道:“姝儿,今日你父亲叫你等来此是有事的,你莫要再言。”
容姝也只好闭了嘴。
长公主又回头看向辅国公,抬手抚在他的手臂上,道:“腾哥,你先说正事吧。”
容姝自小说话便是如此,眼下也受了斥责,辅国公如何会真的计较,点点头,复又道:“今日叫上大家一同前来,是为了一同往杨兄弟的墓前走一趟。此婚约既是我与杨兄弟所定,如今理应带着当年的信物,到杨兄弟的墓前解除。
杨兄弟当年尸首无存,我只好用他的旧物为他立了那么一座衣冠塚,这么多年来,因着谷雨漂泊在外,我一直是自己祭奠他,如今谷雨也回来了,确实是该好好参拜一番了,娴儿,你和几个弟妹也理应一同前往。”
容娴点头,道:“父亲所言甚是,杨副将救过您的性命,便也是我们一干儿女的恩人,我等自然需得好好拜谢一番。”
谷雨虽不是原主,可这身体发肤到底受自父母,心下倒是确实想好好替原主拜一拜父亲。
除了白露,毕竟是杨夫人改嫁后所生,怕自己跟了去尴尬,主动提出留在府中之外,其余人便一同起程往京郊的衣冠塚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因为家里的事有点忙,更新稍有点不稳定,但作者坑品有保证,小可爱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