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下午,西南中缅边境,瑞宁市市郊。
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骑着摩托车走在山间的小路,车上驮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破旧的摩托车发出轰鸣的声响,年轻俊朗的面孔有那么一丝丝倦意。
远处望去,一座城市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微微一笑,加大油门,猛地窜上公路。
瑞宁市稿镇,一个偏僻小巷里,年轻人熟练地骑着摩托车拐进一个大院,大院左边是一排二层的傣式房子,右边是一个货场,一个硕大的棚子下面乱七八糟摆放着一堆一堆的石头,还有一些装着石头的编织袋横七竖八的摞在一起。货场边上一排机器,马达轰鸣,一群人坐在机器旁边一个简易台子边上,凑在一起在看着什么。
“阿翔,回来了?”人群中走出一个瘦小的中年人,快步走到车前开口问道。
“回来了,寸叔,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年轻人说。
“昨天一个客人爆涨,听到消息来了很多人,老板在办公室,你过去吧。”寸叔道。
“好的寸叔,完事我过来帮忙,先帮我看一下编织袋,太沉拿不上去。”阿翔说完,快步向二楼走去。
来到老板办公室门前,阿翔敲了一下门,推门进去,一个足有十几米的茶台边坐着几个人在喝茶聊天,听到敲门声都在回头望着,阿翔快步走到茶台边,对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说:“老板,货拿回来了。”
中年人看着阿翔问:“路上没什么事吧?”
“没事,老板,货在楼下。”阿翔道。
中年人回头看着几个喝茶的人说:“几位老板,下去看看,新货到了,晚上我请几位大老板吃点野味”。
其中一个中年人说:“薛总,要还是昨天那块石头的品相,我要了。”
说着,几个人起身下楼,阿翔赶紧走到几个人前面,抢先来到了楼下,找来手推车,一个人费劲地把编织袋往推车上装,随后推着推车,进到一楼的房间,薛总带着几个人也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薛总说:“阿翔,把石头拿到台子上来。”
阿翔打开编织袋,抱起一块块石头,轻轻放在一个满是划痕的茶台上,每个石头外边还包裹着几层厚厚的编织袋和缅dian的报纸,薛总说:“总共五块,最大的40公斤,最小的6公斤多一点,几位老板看看。”
再看那几位,四下找剪子和刀子,随着丝丝拉拉的刺耳声,几块石头陆续被几位客人扒完了外包装,每个人都拿着专业的手电筒在石头上认真的照着。
翡翠饰品,深受华夏人喜爱,但大多数不知道翡翠原石开采出来的时候,外层都包裹着一层风化皮壳,风化皮有薄有厚,即使科技发达的今天,再先进仪器也没法鉴定出里面翡翠肉质的好坏,所以,人们只能通过眼睛观察翡翠原石,再根据皮壳的表现来判断里边肉质的好坏,这样,赌石也就应运而生,到今天这个行业已经存在几百年了。
阿翔站在边上也在看着这几块石头,黑色的石头有三个,黄色的一块,黄白色的一块,最大的是黑色,黄白色的最小。
这时薛总说:“黑的是莫湾基,场口绝对正,黄的是格英角,小的是木那”。
薛总说的是产出这些翡翠原石的矿区名称,行内有“不懂坑口不赌石”的术语。
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说:“薛总,什么价?”
“张总,看上哪块,我们谈价格,包您满意。”薛总道。
几个人忙的不可开交,左右前后翻动着石头,拿着手电在石头上这照照,那照照,偶尔还互相交流一下,阿翔连忙上去帮忙翻石头,尤其几块大的,翻个身都很费劲。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那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指着眼前一块黑色的石头说:“薛总,这块?”
“四十万。”
“虽然有水,有色带,但皮壳太差了。”张曦说着,还不停地在翻动着石头,“三位哥哥,有喜欢的没有,合着开一块,试试手气。”
“张曦,那块皮壳太差,种不会太好,还得赌底,赌性不小。”一个偏瘦的人说。
“谭哥,您看好哪块?”张曦随口问。
“我看上这块黄色的,有松花,皮壳也紧,一分水,色要进了就是大涨。”谭老板瘦瘦的样子,但眼神莹莹发亮,一看就是个精明的汉子。
胖胖的中年人说:“我刚入行,不太懂,谁赌我都跟,就算学习学习”。
薛总说:“这回的料子都是我们几个人在场上精挑细选的,品质非常好,就看几位有没有缘了。”
这几个人一年也就来他这里一两趟,但是每回都几十,几百万的切石头,绝对的大客户。
年纪最大的戴哥说:“有看上的就切,愿意合也可以,陈胖子愿意跟谁就跟谁,他刚入门,瘾大。”
“谢谢大哥。”陈胖子高兴地说,他最近一段时间开始迷上赌石了,但要是没这几个人带着他玩,他一个人绝对不敢自己来瑞宁玩赌石。
结果,四个人选了三块,戴哥和谭总选了黄色皮壳的,重17公斤,年纪最轻的张曦年轻气盛,不但选了40万的那块,而且还选了这里最大的那块,石头价格倒是不太高,陈胖子却每块石头都参了一股。
谈好价格,付完款,薛总心中暗喜,连忙问:“几位老板,切还是不切。”
张曦说:“切呀,不切买来干啥。”边说着,边拿起笔开始在石头上划线。
张曦也是刚对赌石感兴趣。很多刚学赌石的人,根本不知道想赌什么,就是好奇,看见对眼的,就想打开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赌石店的老板就喜欢这样的人。
薛总冲着阿翔说:“去喊人过来,上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