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煊。
帐内三个人都是医护营的,瞬间职业病发作,同时问:“大将军您怎么了?”
风煊摆了摆手以示自己没事,视线望向谢陟厘:“两位军医都已经在帐篷里等着了,你怎么……”
目光在她手里的饭碗上一顿:“还没吃饭?”
不知怎地,谢陟厘觉得他说这话的神情语气和方才惠姐如出一辙。
谢陟厘连忙放下饭碗:“我我这就走。”
“吃饭。”风煊低喝一声。
这一声里明显带着一丝不悦,不单是谢陟厘立刻抱起了饭碗,连曹大夫都赶忙扒起饭来。
大将军在这里立等,谢陟厘吃得又急又快,差点儿噎着。
一杯水递到了跟前,风煊道:“你慢些吃,吃好等我一等,我正好有事要问曹大夫。”
这下换曹大夫吃噎着了。
风煊问了些冬季药膏准备得如何,又命曹大夫多备些冻伤祛寒之药,曹大夫一一答应。
曹大夫大约是吃饭吃太急,肠胃不适,眉头一直微微皱着。
惠姐在旁边一脸着急,但又不敢打断大将军问话,只用眼神暗示谢陟厘快点儿吃。
谢陟厘放下饭碗,风煊也刚好问得差不多,两人一起离开。
风煊腿长,又是军人,步子习惯性迈得又大又快,谢陟厘每走一段路就要小跑一阵跟上。
风煊意识到了这一点,放慢了脚步。
谢陟厘不用小跑了,一路埋着头,努力回忆从前惠姐和曹大夫在一起是个什么情形。
风煊一路只瞧见谢陟厘的头顶,浓密的秀发下露出一个淡白的细小发旋。
“想什么呢?”他问。
“在想惠姐和曹大夫是怎么回事……”
谢陟厘完全是下意识顺嘴答的,答完才发现不对。
大将军让她跟着曹大夫是去学医的,她居然琢磨起这种事情来。
谢陟厘满脸尴尬,幸好小帐就在前面,她抬脚便想跑路。
风煊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等等。从明日起上午上课,午饭之后再去医护营。”
谢陟厘心中不由暗暗愧疚,果然一走神就被大将军逮了个正着,她连忙道:“是,我一定会好生研习医术的,大将军请放心!”
风煊倒没有在在乎她的医术,她近来努力得有点不像话,小帐篷的灯光半夜才熄,第二天她又起得比谁都早,有几分读书人头悬梁锥刺骨的意思。
“研习归研习,觉还得好好睡,饭也得好好吃,知道么?”
“知道了。”谢陟厘挣了挣手腕,没挣动。
风煊只觉得那一截子手腕握在手里一捏就能断,滑溜溜的触手如玉,一时并不是很想松开。
但学医到底是她的梦想,他说了要助她实现心愿,便不能坏她的事,再是不舍,还是松开了手。
谢陟厘行了个礼,转身便向小帐篷飞跑而去。
冬日里加了衣裳,大家都是裹得厚厚得一团。但谢陟厘生得纤巧,衣裳再厚,人也还是灵便得很,这几步跑得甚是轻盈,在风煊看来很像一蹦一跳往窝里奔的小兔子。
风煊望着,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