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似锦掀唇浅淡的微笑,这是她看上的男人,想来这天底下,她再难遇见如他这般人,幸遇,又悲哀。
幸运的是,她刚回长安那一年,遇上了这毕生的明月光,那孤冷的长夜里,那颗苍老的心有了些许慰藉。
悲哀的是,在遇到他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别人,她想要在他心底占据一点位置,难如登天。
可是,秦似锦这般骄傲的姑娘,偏生不相信什么命运,她非要挤进去,哪怕是挤得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
她是尊贵的国相嫡女,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为什么一个戚云沉就难遂她心?
心中百转千回之后,跟着戚云沉入了无题苑,看着他的时候,眸光越来越柔软了,在戚云沉对面跪坐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些距离,秦似锦能够闻得到男人身上那股苏和香,谁都没有说话,微风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秦似锦到底是先认输,轻笑着开了口:“和她拜了天地了?”
女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忽然白了一下,唇畔都颤抖了起来,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语气依旧淡然清幽。
明明感受到了戚云沉身上的冷冽气息,秦似锦偏生能够恍若未闻,悠然地坐在那里瞧着他,眼底的爱慕丝毫不掩饰。
脱去那身银白色的铠甲,让戚云沉身上少了份杀伐之气,倒是多了清冷,戚云沉开始点火煮茶,动作优雅缓慢。
如同没有听见秦似锦说话一般,他端坐在那里,眉目沉敛,那是一种禁欲冷峭的美,就是这样的美,让秦似锦欲罢不能。
秦似锦也不在意他的忽视,慢条理斯地笑:“无凤冠霞帔,无十里红妆,无万人同贺,可真真是委屈了蕴姑娘。”
“可是你这般,让我立于何地?”说到这里,女子脸上的笑容便微微凝滞,颇是失望的看着戚云沉,恨铁不成钢。
当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在他面前,说话都舍不得大声,也不敢对他失望,任何情绪都要隐忍下来,舍不得让他蹙眉。
“哐当!”
戚云沉直接将煮茶的竹夹,丢到了一旁,这是他这么久以来,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男人眸光暗沉了下来。
男人稍稍眯起了眼眸,眸光落在虚空处,话语冰清:“我早就同你说过,你于我非一路人,汝所慕,非良人。”
他并非是秦似锦的良人。
若是所慕之人眼里心里都是自己,那才算是良人,若只是一厢情愿,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当真要如此?”秦似锦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脸色沉淡地看着他。
戚云沉眯了眯冷清的凤眸,语气干脆地回答了她这个问题:“你我之间,从无情意可言,自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
那样的干脆,连一丝迟疑都没有,秦似锦本该要撕心裂肺的,可却出奇冷静,神色未变,也没有愤怒。
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秦似锦做不到这般冷静,但是在戚云沉面前,却越发能够隐忍克制,纵然心几乎要被冰冻住,她还是无法朝着这人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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