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贺柏那把形似唐刀的细窄长刀不同,这把刀要宽阔很多,刀刃两侧有很多尖锐的锯齿,刀柄极长,比普遍认知的长枪还要长上一大截。
长柄尽头,是贺桐亮得惊人的双眸。
“这是什么?”他似乎对缠绕在长柄上的触手很感兴趣,“章鱼的触须?”
郁理视线微移,看到了不远处的银色箱子。箱子已经被打开了,很显然,这把长柄刀就是从那只箱子里取出来的。
不夸张地说,这把刀连刀带柄,足足有两个箱子那么长。
“你是怎么把这么长的刀塞进箱子里的?”郁理认真提问。
“刀柄可以伸缩啦。”贺桐笑着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是章鱼触须吗?”
郁理:“你可以这么理解。”
她目光专注,缠绕在刀柄上的触手不断收紧。从第三视角来看,她似乎是想动用全部触手夺走贺桐的武器,而贺桐也握紧刀柄,完全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两人紧盯着对方,投注在刀柄上的力量不相上下,谁也无法撼动分毫。
突然,郁理腰身微挺,双腿在瞬间化为粗壮的漆黑触手。
这个过程极快,连半秒都没有,下一刻,触手像铺天盖地的黑色浪潮,以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飞快袭向贺桐!
贺桐神色微讶,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翻涌的触手淹没了。
柔韧粗长的触手围绕着贺桐,如同一只密不透风的茧,无声而紧密地将他包围。
郁理密切观察着触手内的动静,正要开始进食,触手突然感受到一阵尖锐的刺痛,郁理眉头一拧,迅速收回触手——
在贺桐的腰后,有几条漆黑的、布满锐利节肢的东西伸了出来,犹如粗长灵活的蜈蚣,上面覆盖着冰冷坚硬的薄壳,正像活物一样环绕在贺桐的周身。
郁理随即认了出来,是那些细密的节肢划破了她的触手。
这些节肢比真正的蜈蚣腿还要危险,它们呈倒钩状,分布在躯干两侧,尖端长而尖锐,在夜色下泛着黑青色的冷光。
“好可惜。”贺桐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但这么看,还是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郁理歪头。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贺桐眨了下眼,“你的腿比我更多啊。”
说着,他腰后的几根蜈蚣倏地张开,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气势汹汹地袭向郁理。
郁理迅速迎击。
对方比她想象得更难缠。
这些蜈蚣的灵活性和敏捷性完全不输她的触手,而且两侧的节肢就像他的那把长柄刀一样,密
()集而锋利。它们凶恶地向她进攻,每一次与触手相撞、纠缠,都会在触手表面划开深深的伤口,破坏力非常惊人。
郁理上一次被这么扎,还是她潜入真冬家不幸被发现的时候。
真冬的荆棘藤蔓上同样布满尖刺,但和这些蜈蚣的节肢比起来,那些尖刺竟然显得柔和了许多。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家伙的节肢尖端似乎是有毒的。
感受到伤口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麻痹感,郁理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破空声再次瞬息而至,郁理瞬间后退,灵活避开迎面而来的刀尖,同时控制触手向后一翻,沿着高耸笔直的墙体向下坠落。
贺桐紧随其后。
他没有丝毫迟疑,旋即从楼顶高高跃下。漆黑的蜈蚣在空中张牙舞爪,他兴奋地看着郁理,眼睛闪闪发亮,衣摆被疾风吹得猎猎作响。
“我有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在风中愉悦上扬,“贺柏知道你是异常吗?”
郁理伸长触手,蓦地贴上墙体,接着身形一转,整个人瞬间翻转到了贺桐的上方。
她的动作非常快,吸盘稳稳地支撑住她的身躯,触手抽离的过程更是行云流水,几乎将有限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