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砚与贺敏之开口的同时?,邵秉文的惊叫声也随即响起。“嘭——”张元修的剑擦着?邵秉文的头皮而?过,将他头上戴的玉冠削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邵秉文吓的脸色煞白,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而?张元修手握长剑,平日冷白温润的面容上,此时?皆是滔天的杀意。邵秉文被那杀意震慑住了?,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若我夫人与我表妹伤了?半分,你的下场犹如此冠。”话落,张元修扔掉手中的剑,转身大步往外走。洗砚见状,忙弯腰将剑捡起来,回头冷冷看?了?邵秉文一眼,然后?便去追张元修了?。待张元修走远之后?,贺敏之才慌忙上前:“邵知府,您怎么?样?来人,快请大夫来。”外面有人立刻应了?声,然后?迅速去了?。贺敏之拿了?帕子来,替邵秉文捂住伤口,脸上全?是止不住的后?怕:“邵大人,您这是何苦呢呢?”“何苦?”邵秉文冷笑?一声,斜睨了?贺敏之一眼,“若我不用这一招险棋,咱们就?真成那翁中的鳖了?。”贺敏之如何不知邵秉文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他仍面有担忧:“大人,您说,张元修当真会选他夫人么??”夫人没了?可以再娶,可若因夫人徇私,一旦被人揭发,那张元修的仕途,只怕就?到头了?。虽然在临江这段时?间,张元修一直以爱妻形象示人,但谁又能真的确定,他此举不是为了?迷惑他们?而?且不管怎么?样,祁明?乐的父兄都是戍守边关的重要将领,若祁明?乐真在这里有个好歹,他们这些人只怕一个都跑不了?。一看?贺敏之这表情,邵秉文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邵秉文冷冷道:“事到如今,除了?先发制人之外,你觉得,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贺敏之立刻摇头:“没有,属下只是担心……”“把你的心揣回肚子里去。”邵秉文身子往后?一倚,望着?张元修立刻的方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原本?我只有五成把握,但经过刚才这一遭,我已经有八成了?,你且等?着?便是。”不安张元修从邵秉文府中出来时,月亮已经升的很高了。但街上依旧很?热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张元修没骑马,而是沿着街上的热闹鼎沸,慢慢朝前走。祁明乐向来喜欢热闹,若今夜她也在,她定然会很?开心的。可是她不在,甚至他连她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张元修一身孤寂走在热闹里,洗砚与奉墨远远跟着。张元修对?祁明乐的情意,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祁明乐被人掳走,用来胁迫张元修。他们知道?,眼下张元修心里很?难受,所以皆默然跟着。张元修回到张家时,张家大爷还在花厅里等他。“伯父。”张元修走进厅中,向张家大爷行礼。一见张元修这表情,张家大爷便知,他这边也没寻到祁明乐她们的线索。张家大爷宽慰道?:“我已经让道?上的朋友一起帮忙找了,你也别太着急了,若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好,多谢伯父。”他们两人说了会儿话,见张元修一身疲倦,张家大爷便让他先?回去歇息了。平日祁明乐在时,一到夜里,西苑始终都是灯火通明。今夜她不在,西苑便只剩廊下的灯笼,孤单的在夜色中摇曳。奉墨见张元修往屋内走,欲跟上去时,却被洗砚拉住:“让公子一个人静一静吧。”先?是弘安县之行,回来祁明乐又?被人掳走了,这两件事接踵而来,洗砚觉得,他们得给张元修一个喘息独处的机会。奉墨听到这话,便识趣的停下了。张元修进到房中之后,直直躺在了床上。身侧的枕头上,还残留着祁明乐平日惯用的刨花水的香气。在那香气里,张元修慢慢攥紧掌心时,却被东西硌了一下。是他今日在弘安县县衙水塘里找到的那两本账册。一本是去岁临江府各级官员,参与贪污赈灾粮银的明细。另外一本,则是这些年,李青山向各级官员行贿的记录。一旦这两本账册问世,上面有?名字的官员,一个都别想?跑。原本张元修将账册带回临江,打算先?回府换身衣袍,便去府衙与谢灵岚碰面,然后将账册上提到的官员,挨个儿抓起来审问的。可邵秉jsg文却抓了祁明乐与柳如?絮,妄图想?用她们两个人,来换他手中的账簿。就算眼下他将账簿交给邵秉文,按照邵秉文的性格,他定然会怀疑他手中还有?抄录本,并且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与他们变成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才?肯放了祁明乐与柳如?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