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生了很多。”
“我是外行,听不出区别。”
吴笛本来有很多话要讲,听他语气懒懒的,忽然失去兴致,且无端生出沮丧,她有点明白乐极生悲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沉默地躺了会儿,吴笛才重新开口,“我是不是一个糟糕的妻子?”
祁昊顿了片刻,笑笑,不置可否。
“还是个糟糕的妈妈。”
这回祁昊没笑,隔了会儿说:“的确糟糕。”
换吴笛笑,笑容虚浮,带点酸涩,心里的刺突然又长出来,扎得她痛。
祁昊问:“今天怎么了,忽然多愁善感起来?”
“没什么……就是发现,我们除了在床上还能交流得不错,其他方面都聊不下去,不是有分歧就是无话可说。”
祁昊不在意地笑道:“夫妻的根本不就是床上交流么?很多人结婚八年后早没我们这样的热情了。”
吴笛沮丧更深,“可这种交流又不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满足,外人一样给得了。”
“那你想怎么样?”
吴笛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说什么都没用,也都多余。她想起祁昊和任冬雪在电话里说笑的情形,那样和谐从容,完全是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在规划未来。
痛陡然加深,钝钝地梗在心上。可即便再难过,她也无法将自己的苦恼宣之于口,祁昊不会理解的,非但不理解,也许还会说些更加刺心的话。她知道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满意——放弃职业理想,完全屈从于他的安排。
没意思透了。吴笛得出这句总结时,除了灰心,还有一种难言的恨意,既恨任冬雪,也恨祁昊。无论他们之间正在发生什么或即将发生什么,她很清楚自己是插不进去的。
吴笛这样想着,手缓缓移到腹部,自言自语似的说:“不知道有没有了?”
祁昊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
吴笛的恨浓烈起来,每次都这样,对于不想回答或难以回答的问题,他总是选择冷漠置之。
“我觉得我可能做错了。”她又说。
隔了会儿,祁昊才朦胧地问了句,“什么意思?”
“我应该想别的办法解决职业危机,而不是拿孩子做筹码。既然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就不配再有一个孩子。”
吴笛很少自责,所以祁昊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细细琢磨了一番才品出她语气里的怨愤。他不露声色问:“如果已经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