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渺侧耳趴在江予舟家大门上听动静。
屋内涤荡着节奏感很强的乐声,不时夹杂沉闷沙哑的腔调,听不出旋律,也难以辨别字句,几乎可以归类为噪音。
饱受荼毒的她只坚持了一会儿,便皱着小脸开始敲门。
大概两分钟后,室内的音乐停了,又过了几十秒,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穿着件棉质圆领T和灰色运动裤的江予舟拉开门,先是不耐地扫了眼门外,发现是时渺,他不自在抬手扒拉了一下蓬松柔软的黑发,眼神躲闪:“你怎么来了?”
“你在家干嘛呢?”时渺上下打量着他,饶有兴致地调侃,“三楼的奶奶都投诉到社区了,说楼上养了只牛,半夜还闹个不停。”
江予舟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一下,喉结滚动:“她听错了吧。”
“哦?但是我不可能听错啊,”没放过他每一丝表情的时渺心中有了数,不怀好意地笑问,“你刚才是不是在唱歌?”
江予舟一直是令人嫉妒的存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家境,样貌,身材,人缘,样样出类拔萃,羡煞旁人。
唯一拿不出手的,就是歌喉。
八岁前他对此一无所知。
二年级时,音乐老师误会他在合唱中故意捣乱,把他叫到台前独唱,结果惹得全班哄堂大笑,此后他便彻底与音乐绝缘。
可惜时渺没在现场,只听人描述过那惨绝人寡的车祸情形,多次哄骗,也没能让江予舟再开金口。
这也成了江予舟在她面前为数不多,不愿承认的秘密。
“那是秦大爷和苏爷爷在屋里练习说唱。”他喉咙不舒服似的轻咳了声,一手虚扶门框,视线游移着说。
“可是你家里没别人呀?”时渺半信半疑地探头往里面张望,却被他堵在门口。
“他们刚走。”江予舟想拦她,又把握不好分寸,头疼不已,“我说,你大半夜往男生屋里闯不合适吧?”
“你不对劲啊,江予舟,”时渺趁他不备,灵活地寻了个空隙钻进门,满嘴跑火车:“是不是背着我找狗了?”
江予舟:“?”
“呵,”被倒打一耙的他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咔哒”一声把门扣好,一手插在口袋里,懒散地靠着门板,眼神极具压迫感地望过来,“这几天难道不是你在躲我吗?”
时渺浑身一僵。
坏了,她完全忘记了先前的顾虑。
主导权瞬间两级反转。
“别扯开话题,明明是你有事瞒着我。”时渺外强中干道,可惜微弱的语气出卖了她的心虚。
“确实有事,”江予舟打断她的话,不正经地翘起嘴角,“你凑近点,我跟你说。”
时渺睫毛颤抖了一下:“。。。。。。要不算了,我该回家了。”
江予舟却充耳不闻,忽然直起身,迈步朝她走来。他个头很高,骨架优越,走近时,长长的影子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一点点包裹。
两人相距一步之遥时,江予舟俯身凑近她。
时渺抬眼,视野中是他近在咫尺的脸。
江予舟是偏浓颜系的长相,眉眼轮廓深邃利落,嘴唇很薄,形状优美,唇珠饱满。
她方寸大乱地慌忙退后。
“又躲什么?”江予舟的手扶住了她的肩。
墨菲定律曾说,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想象一下和他接吻的样子,你有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