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过眼,给了伙计一文钱,才把事平息了。她轻声说,“这个恩我记下的,挣到钱了就还。”
“当初大爷给了一文钱,为何要还一吊?”
“一文钱扔进去,我怕他们听不到。”
萧言锦,“……”
他微微侧了下脸,冷锋就在不远处,这些话他应该也听到了,不知道冷护卫会作何感想?
冷锋是习武之人,听力比常人都灵敏,自然把灯草的话全听进去了,他望着灯草的背影,沉思良久,冷哼,“休想拿这种话来搪塞,定是有企图。”
灯草走了一段才想起了什么,问,“王爷,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冷护卫呢?”
萧言锦说,“在后面。”
灯草回头张望了一下,“不在。”
萧言锦,“在。”
灯草,“不在。”
萧言锦,“……”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这样直接反驳他,尤其是底下人,福伯说灯草七魄少了一魄,说话行事跟常人有些不一样,这样看来,倒像是真的了。
冷锋在暗处也听到了灯草的回答,按说这是大不敬,他应该拔敛相向,但他和萧言锦一样,也愣了下神,这时拔剑倒显得他反应太慢,反正王爷不在意,他也就算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越来越热了,别的下人会知道避到阴凉处站着,唯独灯草还站在原处,日头在天上行走,有时晒着她半边身子,有时晒着她头顶,她不避不躲,目光虚散,漠然处之。
萧言锦写字时偶然抬眼,看到灯草的神情,总是好奇,这漠然的表情下面,倒底藏着什么,她为什么看人没有焦点?他见过灯草看馒头的样子,目光是清亮的,如果有一天那清亮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会是什么感觉……
阳光正晒着她头顶,照出一小块刺眼的光,刚入府的时候,她头发的颜色有点淡,现在跟府里其他人一样,变得乌黑柔顺了。
“灯草,”他扬声道,“站到廊上来。”
灯草应了声是,走到廊上站定。
他的命令,她总是执行得毫不犹豫,叫她来就来,叫她走就走,听话得让人挑不出刺。
萧言锦在桌上轻叩了两下,但……倒底有多听话呢?
“灯草进来。”
灯草迈进门槛,“王爷有何吩咐?”
萧言锦指着自己的茶杯,“把茶喝了。”
灯草端起杯。
萧言锦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