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许念都不禁感慨——不知道自己家那个老东西顶不顶得住。
“你是要找小舒吧?”方琳看穿许念心思,未施粉黛的脸反倒比平时多了几分清纯,不等许念回答,她主动牵起对方的手,拉着他向被人群淹没的一间小会客室走去,“我带你过去。”
殡仪馆的馆长才上任不足两年,头一次接待如此大场面,此时正尽地主之谊,陪着闻舒坐在沙发上聊天。
说是聊天,也只有他自己在唱独角戏。
滔滔不绝的介绍了半天,旁边的年轻人却连个声儿都没有,这会他已经有些不耐烦。
眼看方琳拉着人进来,顿时如获大赦,一面起身道:“我去外面看看,”一面发出邀约,“方小姐,请你与我一同去前台填下信息表。”
方琳其实不想走,她想趁此机会好好拉近下与许念的关系,最好能敲定同陆文州吃饭的日子。
可她的人设就是坚强隐忍的嫠妇,用脆弱的肩膀挑起了整个闻家的大梁,众人皆知找她比找那个濒临崩溃的二少爷更有用。
所以这会儿为了公婆,她又怎么能拒绝。
方琳走后,许念将房门反锁,来到闻舒身边坐下。
他想抱一抱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手刚搭上去就被骨头硌住了。
才几天?怎么瘦成这样!
于是安慰的话变成了质问,“你有好好吃饭吗!”
闻舒双眼布满血丝,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视线落在供桌上的黑白遗照,动了动嘴唇,发出一声嘶哑的,“有。”
许念见他这模样心中更加焦急,追问道:“早饭吃了?”
闻舒木讷点头。
他的确吃了,凌晨时吃了一块闻钰的小熊饼干。
“闻舒,别这样,”许念握着他的手,想要给对方些力量,“振作起来,大家都在外面等着你。”
闻舒听到最后一句,莫名笑了下,继而看向许念,无力的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最近脑子里的事太多,反应有点迟钝。”
许念细心的从他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当即道:“怎么?有人给你委屈受了?撑不下去就说出来,不要自己憋着。”
闻舒还是摇摇头,这是许多天来第一次有人对他发自内心的关怀。
不管是出于好意还是场面话,所有来见他的人,都只会说同一件事,就是让他坚强些,不要难过。
可是他怎么能不难过呢?
他刚刚失去自己的父母,唯一的大哥也几乎成了植物人。
他的嫂子在背后虎视眈眈,恨不能押着他去公证处签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