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她又问了一遍。
徐弘的眼神又要往容修飘去。
许非烟察觉,当即压低了嗓音,怒气冲冲道:“请殿下回避。”
容修微微一怔,眼神在她身上落了片刻,不说话,脚下自是往一旁去,让出空间。
徐弘眼中绝望又愤恨,想你容修堂堂一国储君,竟被一介武夫呼来喝去,什么出息!竖子,配不上我大祁公主!
许非烟捏起徐弘的下颌,逼他看着自己,眼中凶光乍现,冰冷无情。
她的话并不作假。此时正值北部大军压境,黎国又心存疑虑,祁国事态可谓危急。若是徐弘当真在秋猎上被容律栽赃行刺太子,祁、黎两国的和平将顷刻土崩瓦解,到时北部大军顺势而下,南方必定是一场浩劫,诸国将不复存在。
所以,与其让徐弘到秋猎上送死,拉下整个南方陪葬,她宁愿此时便赐他一死,然后回去向父皇领罪。
徐弘瑟缩了一下,这女将军眼中杀气腾腾,太子又已退避一旁,俨然一副默许模样。他今日,怕是要交待在这儿……
罢,也罢!他堂堂祁国臣子,奉皇命出使他国,代表的,岂是自己一人?
他此刻,站在黎国的土地上,便是代表着大祁!镇远将军这般,分明是要折辱他大祁!既然如此,他徐弘生来终是一死,死国可乎!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引吭高呼,吟得慷慨悲壮、壮烈激昂,又猛地一顿,紧接着拔高声量,掷地有声道,“徐某不去便是!”
许非烟连刀都准备好了,陡然听到他后半句,险些掉在地上。
徐弘脸上一派理直气壮。
许非烟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她松开了他的衣领。
徐弘在许非烟犹疑的面色下,强撑着若无其事地正了正衣衫。
方才,他只是忽然想到,不行,他现在还不能死,他得保住小命向国内传递今日这些消息,好叫他们早日拔除镇远将军的消息网!
安顿好了祁国使节,临走前,许非烟决定送容修一份大礼。
那日御书房急召后,皇帝为太子与江惊尘之事指派了“谈情说爱监督人”,福全。
此举意在督促二人尽早消除芥蒂,于北境战事再起之前,顺利完婚。
皇帝这算盘打得不错。若是江惊尘此后战死沙场,黎国须得与祁国联合,两国以储君、公主联姻,容修再娶,也还是正妃。到时候,南方形势若真危急至此,也由不得祁国再挑什么续弦、继妃之类的说法。而倘若江惊尘大胜而归,北境暂无忧患,黎国自然无须与祁国联合,就无联姻之说。
许非烟正是计划由此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