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芃:“茗哥,你走路怎么还顺拐呢?”
秋茗:“……”
秋茗连“闭嘴”两个字都颤不出口了。
他长得好看,显得柔弱惹人怜,偏偏绷着脸,唇抿成一条直线,摆出一副看谁都看不惯的样子。
但这不可一世的模样,在他恐人症发作的时候就显得一点儿都不凶了,反倒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穿得又古怪,随着走动,手臂和小腿的皮肤要露不露的,连鞋都没有,赤足踏在午后晒得滚烫的石板路上,火烧火燎地不舒服。
主要是还有人频频侧目看他,眼神带着狎昵的意味,还咕哝着什么话。
秋茗听力好,听他们说什么:“人要俏,一身孝,啧啧啧。”“隔壁春楼逃出来的吧?”“像,像是,那张脸……穿这样,像是从某个恩客床上逃出来的。”
秋茗久居深山,对某些方面可谓是相当不了解。
听不懂。
但不妨碍他看出那些人语气中的轻曼与戏谑。
唇角的弧度越拉越下,额上笼着阴云。
忽然阴恻恻地来了句:“幻境中的人不算人吧?”
周芃一激灵,摁住他茗哥正在轻搓的手指:“哥!你冷静!”
秋茗烦躁地不行,正要挣开周芃,另一只手忽然被握住,他浑身一僵,脑子断片,难以置信地抬起眼,杏眸直颤。
比他高大半个脑袋的沈霁,居然敢站在他身边!
不但站,他还挨着他。
还握他手。
还笑……
他们三个人,古怪地并肩站着,从高到低排下来,从头顶能绷出去一根笔直的线。
主要是,秋茗被夹在中间,左手右手都被牵住!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不知道吗?
顿时怒火腾烧,他觉得还是干脆杀了沈霁吧,这玩意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管他是人是邪呢,反正附身在别人身上的东西,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好人,那就是恶人,是恶人,他就能杀!
秋茗的判断一直都这么简单粗暴。
以前在砀山时不显,那是没机会给他思考,如今接二连三碰上以前没碰到过的问题,他只能被迫给出反应。
双目紧闭,复又睁开。
然后……
指尖刚冒出一点灵流,就被沈霁薄长的手掌碾住,像是不经意,调整了一下握手的姿势,变成了主动牵起秋茗。
那点灵流颤颤巍巍地被摁回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