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她竟以为儿子对陆氏没有多少情意,不过一时沉迷美色,以为他有朝一日会娶侄女儿做平妻,以为他对她这位母亲言听计从。
却原来,人家早就夫妻同心。
褚昉宽慰母亲几句,正打算离去,忽想起一事,说:“母亲,儿子需支取五百两银子,您吩咐账上准备一下吧,儿子晚上差人去拿。”
郑氏瞳孔又是一震,“何故支取这么多银子?!”
褚昉的例银基本够花,从没伸手要过银子,缘何这次出征回来,反倒要支取一大笔银子?这快抵得上他两年的俸银了!
褚昉淡然说:“买了些喜欢的东西。”
郑氏待要追问“什么东西这么贵”,褚昉已经拜辞,离了松鹤院。
褚昉一出松鹤院,忽见一个人扑跪了过来。
定睛细看,原是书韵。
“主君,奴婢知错了,您别赶奴婢走,奴婢不想离开您!求主君开恩,让奴婢留下伺候吧!”
褚昉命人置买宅子的同时已经通知书韵收拾行装,不必再去璋和院伺候,书韵意识到不对,心下懊恼万千,这便求了过来。
褚昉微皱眉,扬手招过家奴拉开书韵,吩咐道:“你以后就是表姑娘的人了,好生伺候她,也不枉她对你那般好。”
书韵自知事泄,连连泣说“奴婢错了”,心下却知已无转圜余地。主君不罚则已,一旦罚了,定是言出必行,要他们刻骨铭心。
而郑孟华就站在旁边,眼见着书韵被家奴拉扯下去,看傻了眼。
表哥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书韵是她的人了?他下定决心要赶走她了么?
“表哥?”郑孟华呢喃了句,泪眼婆娑看着褚昉,“你真的要赶我走吗?”
褚昉冷静地说道:“缘由我都已告诉你,你若执意认为是我赶你走,便也随你。”
褚昉不欲多留,提步要走,听郑孟华声嘶力竭地哭喊了一句:“是因为陆氏吗!”
褚昉回转身,面如霜雪,眉宇之间满是威色,沉沉地说:“孟华,她是你嫂嫂,这辈子都是。”
看看郑孟华包扎着的手腕,又说:“便是为了果儿和五郎,你以后行事,还当三思,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丢了性命。”
说罢这些,褚昉大步离去。
“若她心中根本没有表哥呢!表哥难道察觉不到吗!”近乎凄厉的控诉。
褚昉拧紧了眉。
他没料到,郑孟华果真生了疑心,竟已察觉陆鸢和周家三郎的事了。
郑孟华就算调查不到他二人的前缘,单凭陆鸢生辰日去周家赴烟花宴、两家曾是邻居这一点,也足够给陆鸢扣上一个背夫私通、不贞不洁的罪名。
褚昉再次回转身,身上的冷意如疾风利刃,逼得郑孟华下意识向后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