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芽看向老人。
老人黑脸膛、高颧骨,和谢李氏长的有五分像。
原主记忆里,这个老人一向都只会撺掇谢李氏从大儿子那里拿钱,说什么大儿子就该承担家里的事。
谢李氏对原主一家不好,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眼前这个老人的挑拨离间。
跟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没啥好说的。
谢兰芽不答话,而是撸起袖子,捡了根竹篙,走向被何遇压在地上的表叔——李长根。
“我叫你偷鱼,我叫你偷鱼!”
谢兰芽一边喊着,一边拿竹篙敲李长根的屁股。
竹篙扬起来再打下去,带着呼呼的风声。
李长根大声呼痛:“啊,你个死丫头,你打我干什么!啊,啊,快住手,啊,我没偷鱼,我是你叔啊!”
谢兰芽只做没听见,只管打。
啪啪的打。
何遇看着谢兰芽的动作,配合的让开一点,紧紧压住李长根上半身,让他无法挣脱。
真是很善解人意了。
很快,船上的李阿狗撑不住,跳上岸,要来帮儿子了。
谢兰芽眼角余光扫着,和何遇说:“你压住他,看我不打死那个更坏的。”
何遇追随着她的背影,眼里笑意隐隐:她果然是个野性的。
而谢兰芽一个转身,扬着竹篙,大呼大喊的冲向李阿狗:“啊!敢卖我弟弟,我跟你拼了!”
坏的怕不要命的。
李阿狗刚跳上岸,还没有站稳,这会儿看谢兰芽面目凶狠,他一惊,转身想躲。
可河岸边湿滑,他一不小心就倒在了河里,抓住河边的草,挂在岸边。
这下好办了,谢兰芽拿竹篙推住他,不准他爬上来:“舅公,知道啥叫痛打落水狗吗?我给你演示演示。”
“谢兰芽!反了你了啊!我是你舅公,把竹篙拿开,让我上来!”
“可别!我们报了公安局,我奶奶已经抓走了,你这种帮着拐卖孩子的,也得等公安局的人来把你抓走。”
李阿狗大吃一惊:“啥?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你也不看看,要不我怎么能坐着拖拉机来?拖拉机是一般人能坐的?那是大队书记特批的!现在整个公社都找你们这些拐卖孩子的坏东西呢!”
“呃,不,不不,误会,我没拐卖,是你奶奶说,两孩子在家里吃闲饭,送出去学手艺,以后也好弄口饭吃,我是好心啊,好心!”
谢兰芽使劲啐他:
“我呸!好心?!好心你怎么不把你孙子送出去?要说你们送松年还勉强说得过去,送走松龄算怎么回事?七岁的孩子,哪个木匠师傅会收?别骗人了,奶奶经不住公安局人的吓,已经啥都说了,是你收了别人买孩子的钱,你才把松龄捎上的!是公安局的人让我来这儿堵你们的!”
“我……”李阿狗在水里楞了楞,忽然破口大骂:
“我操她李细娘祖宗!说好了钱她拿大头,我就收个跑腿费,再说了,也得把孩子带到人家里才有钱,我哪儿收到钱了?她怎么能先出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