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从镜面里清晰地看着林惊鹊的额头。
“不用缝针,已经上过药了。”林惊鹊也从镜里瞥来的视线里,看出了她的担忧。
阴霾天幕下的风穿过半敞开的侧门,吹起了两人的衣裙。
贺南枝唇轻启,正想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倒是先一步响起,是谭颂给她打了通电话。
怕有工作上紧急要事,她看了看四周附近,先起身说:“等我几分钟。”
往里走,接通时谭颂的嗓音便传入耳:“你跑戏团去登台演出了?”
“救场。”她话极少。
回过眸时,看到林惊鹊纤柔的身影还站在原地。
谭颂又说:“我在热搜上看到的,有几个粉丝在现场录了几段视频发到了超话去了,现在大批粉丝知道你在戏剧院登台演出,正快马加鞭往那赶呢,大美人,你连助理都没带,赶紧唱完就撤啊!”
最后又提醒注意安全,叮嘱得他撕心裂肺的。
唯恐贺南枝单独行动,引起什么轰动名场面。
“还有,你突然去找你师姐干嘛?”
贺南枝微怔了下,慢慢地,红唇一个字一个字说:“想陪陪她。”
谭颂不理解何意。
她没往下解释,所有人都知道林惊鹊暗恋贺斯梵十年之久,当初贺家和季家联姻订下那会,贺南枝还小,一心扑在谢忱岸的身上,已经记不清那段时间林惊鹊的状态
但是这次,贺南枝看得出来林惊鹊唇薄苍白,像是被一场疾风暴雨狠狠打过般,而她纤细的背依然很直,透着股易碎又要命坚韧的劲儿。
痴心错付,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贺南枝不想撕开林惊鹊唯一的体面,她只字不提,却想陪陪师姐。
等跟谭颂聊完热搜上的事。
一转身,不知何时却看不到那抹身影了。
…
…
林惊鹊看到贺斯梵出现在侧门,却止步在外面僻静的巷子,静了半响,才走过去。
隔着门槛。
她裙摆如淡雾轻轻静止,同样没有迈出去。
“恭喜你。”
林惊鹊声音极尽柔意,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样子,紧接着又是第二声说出:“我在新闻看到了贺家与雷家联姻的婚讯,她应该很合适你。”
贺斯梵注视着她清瘦伶仃的身姿,阴天的光是暗淡的,却越发衬得她侧脸仿若透明一样白,额头有伤,转瞬视线变移开,单手插在西装裤袋:“有空么?”
林惊鹊这回抿唇,没应他。
贺斯梵语调也沉得不起波澜:“那晚——”
“那晚我跟你都喝醉了。”林惊鹊不想听他提,甚至不用我们,而是划清界限,清清楚楚地用的是我跟你。之间的气氛像是被人急急地按下了暂停,贺斯梵站在那里,看着门内的她。
林惊鹊视线却始终落在裙摆处,续上了唇间未说完的话:“一场雨终究是留不住不该留的人,贺总,日后就不劳烦你忙着管理家族企业,还要分神替我解决终身大事,再这样下去……过于荒唐了。”
“是我欠你。”贺斯梵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面对林惊鹊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