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不就是睡了一晚。反正是合法的,我不吃亏,也没掉肉。
我们回到家,开门时,夕阳穿过阳台的落地门,斜洒在客厅地板上。
风有点大,人刚进屋门就又猛地一下吹合,赵知砚正走着神,便吓了一跳。
往常这种时候被吓到的都是我,现在我没事,反倒是他身子惊得抖了一下,莫名地有点好笑。
我问他“晚上吃什么”,他慢慢“哦”一声,醒过神来回答:“都好,你看着做吧。”
“我懒得做新的了,”我说,“下碗清水面,热热剩菜行吗?”
“好。”
这人还是挺好养活的,做什么都吃,也算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了。我转身进厨房,赵知砚也跟了进来,我纳闷地看着他,他踌躇半天,问:“需要帮忙吗?”
“啊?”从他嘴里听见这话,比撞见鬼还离谱,“不用不用,就热个菜而已,很简单的——”我顺带着吐槽,“再说你这手,除了手术还会做什么?”
他被我嘲讽得哑巴了,半晌也笑一声:“那你做吧,我去抽根烟。”
他出去了,穿过客厅去阳台。我听见他开合落地门的滚轮声,起初我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后来我想起什么,关了火冲过去:“赵知砚,你先把我晾着的衣服收了再抽!每次都被你熏得一股烟味,难闻死了……”
我隔着门喊,他闻声转过身来。
他左手中指与无名指间夹着根烟,刚凑到唇边还没来得及点火,忽然间起风了,他身后晾衣杆上的衣服和床单都飘摇起来,起起落落的,好像翻滚的浪。
他扭开门锁,我进去摇下晾衣杆,把衣服一件件收下来挂在手臂上。他则在一边把那张床单叠了几折,却没交给我,而是跟我一起拿回卧室。
“怎么想起来洗床单了?”他问。
“哦,”我低头叠着衣服,“有点脏了,就洗了。”
他在一旁静了好久。
然后他说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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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有一年夏天,闵雪跟褚霖第四次分了手。
分手后她很快找了个新男友,我以为她正处于热恋期我便能清净清净,结果没过几天她就打电话来了:“初初,今晚老地方,到了先帮我点杯长岛冰茶哈。”
当晚我在酒吧混乱的灯影里托腮注视她:“说吧,怎么了?”
“还能怎么,分了呀。”
我见怪不怪:“这次几周?”
“啧,几周……”闵雪歪头算日子,“一周还不到吧,好像是六天。哇,初初,我破纪录了。”
我无语,闵雪搅着冰块戏谑:“哎呀怎么回事呢,这一空虚,又有点想急诊科那位了。”
我说:“那就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