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前门处铝制的门槛轻响,肖鸿博背着书包站在门口,仰头看着左手边第三排坐着的傅星桥,开口问:“你好,你谁啊?”
傅星桥抬了抬额,给他指了指前面的位置,让他坐。
肖鸿博沉默站着,和远处的傅星桥对视半晌后放弃抵抗,慢吞吞走过来。
阶梯教室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张壹轩早已经出去了,他忘记拿走桌上的饮料,此时清甜的味道隐隐约约弥散在空气里。
“是你做的。”
“你有什么证据。”
“要看证据吗?”
“看。”
傅星桥嗤笑一声,他倚靠在桌子上,转瞬之间眉眼就变沉冷。
那一刻,肖鸿博以为自己刚才跨过的是一座隐晦又难堪的山。
略显黯淡的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漏进来,外面忽然响起一声惊雷,重光划破天际,劈在肖鸿博与傅星桥中间,将鸿沟显得更明显。
那一声暗含噩耗,几乎让肖鸿博咬碎牙齿。
他的手缓缓攥紧。
傅星桥摇着头,似乎在指责他的不识好歹,可那更像是嘲笑。
他拿起一旁的手机在手上转,直勾勾俯视底下的人:“都这时候了。”
年轻的少年为爱低头,为爱垂泪,为爱自卑,为爱变成在竹林里给自己鼓劲的小狗。
但没有人可以忽视,他本身其实是满含旺盛生命力的白杨,刚正,骄傲,强昂。
肖鸿博听到外面松树随风猛烈晃动,针尖甚至擦动双层玻璃,他看到傅星桥的手指在以缓慢的速度轻点。
那是在拨电话。
——“我没想到事情会闹那么大。”
傅星桥指尖停顿,抬眼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肖鸿博的声音混着雨声,听起来不太清楚——
“我和温始夏是一个高中的,高一的时候她就出色,我最开始是不服,后来是敬佩,再后来是欣赏,可是
“我跟着她一起去读文,我问过她几次问题,她很耐心,也很友善,可是高二那年我塞在她桌洞里的那封情书”
说到这里,肖鸿博眼神变得狠厉,那是由不甘衍变而来的——
“她不该已读不回。”
傅星桥站在靠窗的位置,雨丝从缝隙中渗进来,打湿他半边肩膀,深蓝色卫衣浸了水的地方颜色变得更深。
肖鸿博没有看到,在他说出“情书”这两个字的时候,面前人掐紧了手机。
“她在年级大榜上压了我三年,我我只是一念之差,那天在崇文楼,她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和我迎面撞上,可她望向我的眼神是那样陌生,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