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被拖着往车旁走,只是或许心跳太快血压升高,他浑身发抖发软,眼前也一黑一黑的。
齐志成察觉手里的人越来越重,低头一看,齐楚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比纸扎的人还白,他刀子一抖,在齐楚脖颈间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线,痛的齐楚直皱眉,喘息着开口:“你要跑就跑,放了我,我有病,你带着我,我死在路上,你就是杀人犯——”
“你别想糊弄我!”齐志成一脑门汗,他可不敢现在就松开齐楚这条救命绳。
他的车子近在眼前,于是齐志成先把齐楚拖上了车,猛的一脚油门开了出去,只是那闪着灯的警车一刻不停坠在他身后,无论他开多快,都如影随形,追的齐志成真是毛了。
想彻底甩开他们的齐志成一个变道,猛得拉开副驾驶的大门,把当做人质奄奄一息的齐楚推了出去,任由他滚落进车流中。
人质跌下车,紧跟的警车果然戛然而止,给了齐志成跑路的时机。
”你怎么样?没事吧?救护车马上就到,坚持一下啊!”
齐楚有些喘不上气,领口血淋淋的,又从车场摔了下来,滚了一身的伤,没来得及回答民警的话,只觉得眼前被遮上了一层幕布,陷入了恒久的黑暗。
——
临近下班,顾西野频繁看电脑上的时钟,只觉得今天下午他哥安静的有点过分,他发过去的消息通通没有看。
第不知道多少次举起手机查看微信新消息时,顾西野接到了物业的电话,对面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听的他脸色越来越白。
不等对面说完,顾西野猛的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拖拽发出巨大的声音,在整个忙碌的办公室显得格外刺耳。
邻座的码农抬头看自己这位富二代同僚,想提醒一声还没到下班点,这哥们却已经头也不回地向外奔去了,连椅背上的外套和名牌包都没拿。
齐楚遭到劫持,被从车上推了下来,人昏迷了,进了京市医院的急诊。
这短短几句话让顾西野开车起步都变得艰难,他的手在抖,理智让他努力镇定下来,先联系叶维安。
叶维安听说齐楚是晕倒进了医院急诊,举着电话就下来到急诊抢人了。
急诊全科大夫正跟民警沟通:“脖子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还有一些软组织挫伤需要修养,就是这不明原因的昏迷需要进一步检查,我给他做了ct和核磁,等一下会出结果,你们先联系他的家人吧。”
“方医生!这是我的病人!”叶维安气喘吁吁赶到急诊,看到病床上闭着眼的齐楚,心沉了底。
方医生蹙眉,“他脑子有问题?”
“对,现在必须尽快安排脑内ct和核磁。”
“我已经安排了,现在让学生去催一催结果。”
叶维安的出面让齐楚一下子变成了重病患者,核磁和ct都在最短的时间插队出了结果,得知齐楚遭遇了什么的叶维安看的眉头紧皱。
顾西野赶到医院,和警方沟通完的时候,齐楚已经转入了单独病房,插上了呼吸机和一系列滴滴作响的设备。
他哥脸颊上有擦伤,脖子和胳膊上都缠着纱布,顾西野站在床前,胆战心惊地看着那莫名其妙的各种仪器电线,想触碰齐楚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叶维安拿着报告找来,正式通知了顾西野这个噩耗,“如果你们还想做手术的话,那就必须尽快手术,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这样下去可能会醒不过来。”
不安彻底席卷了顾小狗,他像是一头困兽一般转来转去,一字一顿问:“不做手术就醒不过来了,那做了手术就会醒过来吗?”
叶维安也不知道,只能说:“现在做手术,我会尽全力让他能下手术台,但是术后会怎么样,我也不能保证。”
盯着病床上苍白而脆弱的齐楚,顾西野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分钟,最终,他点了头,“求求你,叶医生,一定要让他活下来。”
叶维安给齐楚紧急安排了手术。
顾西野站在手术室门外,像是一桩枯木,丧失了动一动的能力。
他目不转睛盯着那扇门,不肯挪开眼睛,只想怎么看着齐楚进去的,就怎么看到齐楚出来。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他的脑子至今都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上午还好好的哥,下午就遇到了那种事,变成了这种样子。
一台脑瘤手术六小时打底,顾西野就那样一动不动站着,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没力气想,只是虔诚地对着医院雪白的墙壁,一次又一次真心祈祷。
这种时候,除了祈祷,他什么也做不了。
第九个小时,凌晨四点半,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叶维安从里出来,一脸疲惫却难掩欢欣,他道:“很成功,现在人进icu观察,只要四十八小时内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顾西野红了眼眶,想上前感谢他,走了一步却两腿僵麻,几乎跪倒在地上。
齐楚躺在icu,顾西野除了固定的时间探视,不能一直守着,好在知道这件事的顾铭爵亲自来医院把失魂落魄的儿子揪回了家。
将近一天没有合眼滴水未进的顾西野,这时候才缓过来点,脑子开始活动了,他掏出手机给杜行慎打了电话,“舅舅,帮我找个人。”
“少爷,你舅舅我都该退休了,你能不能少点事给我干?”杜行慎消息滞后,还以为是顾西野那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对象又跑了,他问:“你要找谁?要干什么?”找对象这种当媒婆的事他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