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天玄宗早就知道他们之间共存制衡的关系,却用另一个借口——要求凉婉履行使命,为天玄诞下孩子,来遮蔽本来的目的。
天玄想杀辛离厄,根本就不是斩妖除魔,拯救苍生,而是为了——杀凉婉。
凉婉是最趁手的利刃,是不世之才,是天下第一,可她越来越不受管束了。
脱手的利刃越锋利,越可怕。
天玄宗想让她诞下新的利刃,再将她这柄不受控制的武器毁了!
秋茗抿了抿唇,看向身边的青年:“你还真是天玄宗弟子啊……”
凉霄引答:“已经不是很久了。”
“我知道。”秋茗眨了眨眼,古怪地看着他:“这里是三百年前,你都快三百岁了,如今的天玄宗掌门也没活这么久的吧?你要还在天玄宗,就该被称一声祖宗了,总不可能这么没品地占年轻后辈的身体。”
凉霄引像是被气笑了:“……没大没小。”
秋茗嘟囔道:“是是是,在您这三百岁的老人家面前,我可不是没大没小,没有规矩嘛。”
“……牙尖嘴利,从哪儿学的。”
秋茗翻了个白眼:“你管我?”
囚仙台的风雪很大,寒风凛冽。
凉婉一个刚生产完没多久,又流失了大半灵力的人,也不知是如何熬住的。
连秋茗都觉得冷地有点难受。
他畏寒,砀山上的冬天也不那么好熬,以前没什么感觉,是因为师尊总会给他准备暖汤厚裘,夜里会留他同睡,屋子里总是暖洋洋的,混着浅浅的梨花香。
如今,一个人在外,受着这点小委屈,竟觉得很难受。
看着自己单薄的衣裳,秋茗有点后悔了,在云梦的成衣铺子时,他就应该买点厚衣裳。
冻地指尖泛红,僵硬地难以屈伸。
凉霄引忽然握住他手指,这人掌心居然还是暖的!秋茗惊讶地打量他一眼,明明穿得也不多,怎么就不觉得冷呢?
尽管被握的指尖一点点暖回来,很舒服,但秋茗不习惯被人触碰,咬了咬下唇,把手抽了回来,盯着被锁在囚仙台中央,衣衫单薄的凉婉。
他说:“你不去尽个孝?”
“这里是幻境,都是假的。”凉霄引面无波澜。
秋茗说:“要是真的,你就过去?”
“不会。”
“哦。”秋茗垂睫,想了半天又补一句:“那你可真孝顺。”
凉霄引脾气很好,被讽刺了也不生气,反而耐心地,用那暖融融的温和嗓音给他解释:“她没想过要生下我,也没指望我尽孝,我出生这件事我自己也做不了主。”
秋茗又“哦”了一声,对他们母子的感情纠葛没什么兴趣。
凉婉都想弄死自己儿子了,母不慈,子不孝,倒没什么毛病。
他问:“那你弄清楚她的执念是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