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吏部尚书文胜泫,即日起撤职查办,暂押大理寺,待太子归朝后审理。”
散朝后,穆尚书顾不上应付同僚们的言语试探,心急火燎地往家赶。
“父亲,太子三日后起程。”穆尚书一回家,就跑到穆老太爷的书房。
果然看到穆歆新也在,祖孙二人正在闲适地对弈。
穆老太爷捋了捋胡子,语带赞赏:“做得不错,过几日找机会向五皇子示好,暗示几句。”
“歆儿,”穆二老爷看到女儿就头疼,“你的算法虽精妙,但实在不宜出头。”
“均田制改革牵扯甚广,远不止分地种粮那么简单。”
他平日里是喜欢炫耀穆歆新,那是炫耀与他人无碍的棋艺,再出色也不过是个天赋异禀的女国手。
但这次在大朝会上提出的算法,却会触碰到很多人的利益。
他几乎可以肯定,若穆歆新是平民女子,随时都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
穆歆新眨眨眼,语气轻快:“父亲不必担心,女儿现在才是最安全的。”
穆老太爷此前已经与孙女谈论过此事的利弊,最后被穆歆新摆到桌面上的事实说服。
世家大族,有着诸多荣光,却也有很多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刻。
穆歆新很清楚,人性经不起考验,也没必要去考验。
“你若平日多关心儿女,何至于如今焦头烂额!”穆老太爷理解穆歆新的危机感。
这个聪慧过人的孙女,并不完全信任穆氏会始终护着她。穆老太爷不觉得孙女太过冷情,反而看二儿子更不顺眼了。
若不是他成日里不知道忙什么,忽视穆歆新十几年。
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决心,宁愿冒险也要为自己博得筹码?
穆二老爷心里苦,他都按照穆老太爷的吩咐做了,怎么还要挨骂?
他跟穆歆新父女情深,穆老太爷根本不懂!
女儿一定是想为他分忧,而不是怕他向文胜泫一样卖女求荣。
穆歆新轻巧地落下一枚黑子,声音清脆:“祖父,父亲,我要去坊州。”
穆二老爷立刻严词拒绝:“不行!坊州现在肯定乱成一团,你一个小孩子过去太危险了!”
穆老太爷看着再无活路的白子,沉吟片刻问道:“可有计划?”
穆歆新笑眼弯弯,无视大嗓门的父亲,殷勤地给祖父倒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