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叙年被攥紧了手腕,第一个想法竟不是疼痛,而是被这位少年乞丐那双长得极好的桃花眼所惑。
虽是生着一双桃花眼,此刻却不让人觉得心神荡漾。
那里面充斥的怒火和恨意,将桃花眼原本的柔软彻底冲淡,配上眼角特有的淡淡红色,一时间让人不由得为他的怒起而生出敬意。
但疼痛还是唤回了叶叙年的理智。
她有些痛苦地“嘶”了一口冷气,另一只手努力将右手手腕从对方的禁锢中解脱出来,“我不姓赵,我叫叶叙年,你先放开我。”
乞丐少年听到这句话,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一声不吭地紧抓住手里的东西,但仅仅僵持了一会,却是突然双眼一闭,又倒在了地上。
可即使昏迷,他还是依旧没有松开。
倒在地上的乞丐少年露出了半张侧脸,虽说脸上满是污渍,但隐约露出的一点肌肤却显得十分光滑稚嫩。
他看起来好小。
叶叙年左手艰难地拿了半张纸将他的脸稍微擦净,却是忽然怔住了。
少年长得很漂亮,是那种雌雄莫辨的美丽,他也确实很年轻,约莫只有十四岁左右,正是将这种男女皆宜的长相发挥到了极致的时候。
像是哪位遭难的富家公子。
许是美丽的落难总会更容易让人怜惜,轻度颜控的叶叙年默默原谅了这个少年依旧抓着她的手腕的事情。
虽说手腕发青很痛,但颜值能让她拥有止痛效果啊。
她又等了一会,到对方的手劲开始变弱后,才轻轻地拨开他的手指,解救下自个的右手手腕。
手腕上已经是一圈厚重的青紫色,看着就瘆人得很。
大概,这就是美色的代价吧。
叶叙年心里自嘲一声,最终还是舍不得任由如此漂亮的少年沦落于此,花了两个大白馒头,在路边雇了两个人将乞丐少年抬到了角门口。
送鱼的人还没来,看门的仆人看到昨天才进了西进院的客人,此时却带着一个乞丐站在门口,立即瞪大了眼睛,捏着鼻子像是嫌弃垃圾一般直摆手,“不行不行,客人您能进去,他绝对不行。”
任由叶叙年好说歹说,这仆人就是坚持着没松口。
刚好,发现了那个小盒子秘密的宁姜正巧走出房间,原打算在周围转一转探听一下隐秘,结果就撞见了叶叙年和守门仆人僵持的画面。
她神识一扫,竟发现那旁边的小乞丐身上有丝丝缕缕的灵气外泄,可要是细细扫查,神识却是什么都瞧不见。
许是重宝。
宁姜不由得为这位乞丐少年叹息一声,能有如此重宝的人想必原本的家世并不简单,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必是遭逢了大难。
再看看叶叙年必要带人进来的架势,她思索了片刻,心中却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位少年也许就是天道给它亲闺女的提前示警。
帝王绿翡翠、重宝、落难——
他可能就跟这座府邸的前主人有关!
宁姜刹时就像把散落的珠子串上了一般,豁然开朗起来。
房间原本是叶叙年的,乞丐也是叶叙年救的,若是在原本的剧情里,这次叶父能度过危机肯定和叶叙年有关。
乞丐少年是关键人物。
宁姜不再思索,立刻走上前去,假装从兜里拿出一小块银子递给了守门仆人,状似寒暄:“那个孩子也是咱们家乡的人,没想到落了这般地步,都是老乡,遇见了总要伸一把手,你就当没见过他,咱们带他进去肯定赶快弄干净,不会给别人看出的。”
守门仆人收了好处,立马变了脸色,放下挡着叶叙年的手,眼睛瞧了瞧四周又走进旁边的小屋子,“我今天可没见到什么无关人进出啊。”
叶叙年顿时有口气梗在喉间,觉得自己又涨了一点社会经验。
宁姜冲她微微笑了笑,也帮忙搀起乞丐少年带回了她们所住的地方。
等回去进到屋里,徐娘子和徐籼也刚巧洗漱完毕。
他们对于宁姜两人掩人耳目地带回了一个人,也没有惊慌,反而帮她俩打了下掩护。
“阿娘,麻烦你去要点水,等下好给他擦拭一下身体。”
徐娘子点点头,她昨天去过厨房,知道该怎么做好。
接着,宁姜又让叶叙年将叶父喊来,说有事商量。
叶叙年同样应得痛快,她刚好也有事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