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央城民众熟知的领域里,寻访云梦山的人,都是玄门中人,都是为了修行历练的玄门高人。
云雾山与云梦山之间正好隔了一个未央城。而云梦山与未央城以云梦泽相连,出了未央城北门顺着云梦泽往西北便能看到一个醒目的地界,上面明确的警示着前方便是云梦山地界。
民众对于一城之隔的两座山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云雾山高度适中,风景宜人,物资丰富,又有镜湖怀于山腰之中,人气非凡。与之遥相相对的云梦山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云雾山明媚阳光,那云梦山应该就是与之阴阳相对的那一边。云梦山山峦嶙峋陡峭,常年迷雾弥漫,有如迷阵,让人靠近不得。
山下曾有些小村落,后来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全部没了。
“没了?”莫珠子眨着眼睛,“哪一种没了?人没了,还是……”
李庆:“都没了,仿佛从未有过的那种没了。”
据说早年前死过不少人,周围不乏野坟乱葬,常有妖物邪祟的传言。后来,来了玄门高人设了结界,不让人轻易靠近,久而久之,大家都敬而远之了。
“何人何时设的结界?”凌少问道。
李庆一愣,转头看李贺,后者摇头:“自小便有的说法,也不知何时开始。”
莫珠子心中腹诽,这些江湖传言总是这样,没头没尾,神神秘秘,总觉得充满阴谋或糊弄。
李庆摊手说道:“总之,长久以来,普通民众是绝不可能越过云梦山地界的那块警示牌就是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三人终于走到了山下。
这云雾山山脚下的热闹比之镜湖周围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四周不乏酒肆驿馆,仿佛一个商贸中心。外地来客熙熙嚷嚷,看情形其中不乏小住的常客。若不是近日未央城中有异,应该会更加热闹。
与李贺汇合之后,四人又去了山脚下著名的面馆。
在凌少嫌弃的注视下,莫珠子又吃了大半碗牛肉面,要不是三人一起的阻止,她可能还要吃份点心。
“莫姑娘切忌暴饮暴食,不利于脾胃健康。”李贺说话慢条斯理的,带着温和的笑。
出来面馆,家仆已经安排了两辆马车,李庆小公子一辆,李贺与莫珠子凌少一辆。
凌少为了解此举本意。在入城的时候发现了端倪。
因为未央城的三起命案导致对外来人马严格清查。李庆小公子的车自然轻松入城,而李贺带着凌少莫珠子二人也在简单的盘问下轻松入城。
李氏兄弟的体贴入微莫珠子是感受不到了。因为一上马车,她眼皮子便不受控制的合在了一起。
李贺拿出车里的一方绒毯递给凌少:“我见莫姑娘应是伤咳,此时若不多加注意,恐落下病根。”
凌少轻轻给莫珠子搭上,李贺又言:“灵鹤楼悬壶济世,医术天下皆知。恕在下多言,莫姑娘气阴两亏,应该是旧伤未愈,又感外邪。虽不是什么大病,但也应及时扶其正,解其表,莫落下重疾。”
遇到医门名家凌少早就想过,但同时他担忧凭借灵鹤楼之高明,一旦探出个所以然来,那便是一颗不确定的隐患。未曾想李贺似是察觉他的用意,紧接着补了一句:“不急一时,若有需要,随时恭候。”
凌少明媚一笑,对着李贺多了几分真诚:“此生能结识灵鹤楼少东家也是三生有幸。”
李贺一愣,随即报以同样真挚的笑容。
凌少没想到,灵鹤楼名声在外,主事者竟然如此年轻,不仅文武双全,观察细致入微,精准掌控分寸,真是难得的谦谦君子。
凌少:“李公子既知我二人有所隐瞒,却依然出手相助。所欠人情,必将归还。”
李贺笑着摆摆手:“行走在外自然小心为妙。”
回城之路并不平坦,车内重重的颠了一下,莫珠子在身子歪了一下,眼看就要倒栽下去,而她如同死猪一样,毫无反应。
“今日若不是二位,想必我兄弟二人也无法全身而退。”李贺开诚布公的说道,“在下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而已,李兄不必挂怀。”凌少上前扶正莫珠子,让她靠在车角的位置,又掖了掖薄毯。莫珠子似乎感觉到什么,左手凭空抓了一下,随即滑出薄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