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拿着东西回家,很快又各自背了背篼往孙家去。
“唉,来娣,真想不到,孙叔和林大娘这么好说话。人也太对了。”赵福安絮叨了一路,实在是太高兴了。
甚至都没什么压力了,反正有了那些粮食,能缓一些是一些了,他也不用担心这趟白跑。
他对杨妙华保证:“我肯定听孙叔的,就算弄不到什么肉,也拣一背篓柴回来。”
“还是眼睛放亮点,别只想着拣柴。”杨妙华好气又好笑,“人家下套子啥的,你就别去看了。那都是手艺,我们厚着脸皮去了,也不能太占人便宜。你就是多看多观察,这林子里有啥响动的,什么山鸡窝野兔窝的,能找到就最好了。还要小心有蛇,这天儿回暖了,长虫就出来了。”
“晓得晓得。”
哪有那么多野鸡野兔的给你抓哦?
赵福安撇嘴,面上却一个劲都点头。
唉,来娣也不容易,他就尽量碰碰运气吧。
不过拣柴肯定还是重要的。
夫妻俩就这么说着,都快要到孙家了,冷不丁旁边冒出个人来:“哟,来娣,赵福安,你们两个今下午不上工是去干啥哦?”
吴春华直接凑上前,往两人背篓里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他们前进的方向,一挑眉,脸上是更稀奇的表情:“你们这是去孙家?啧,你们胆儿还真大啊!”
在生产队,大家对孙家都可说的是敬而远之。早些年甚至还流传过一些似是而非的可
怕言论,后来说那些话的人,大概是被孙家暗地里收拾了,慢慢地那些有关孙家不好的流言是消停了下来,但大家也从此对孙家更加畏惧,不敢往上靠,也算是众人团结一致地排挤。
总之就是孙家太牛叉,大家惹不起,但都躲得起,还抱着一种心态,哼,你厉害又怎么样?也就一家人,我们就不跟你玩儿。你一家人玩去吧!
杨妙华作为杨姓一员,曾经也是跟大家一样,对孙家比较畏惧,又带着点嫉妒,反正没来往过。如今要跟人打交道,还主要是去占人便宜的,其实心里也比较虚。倒还真没想过生产队别人的看法——仔细想想她觉得还是被上辈子影响了,毕竟生产队也就还能持续十年,之后土地下户,再后来都开始出去打工,那是各家各户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是有背后说人闲话的,其实也不算什么了。
现在被吴春华这么顶着问,杨妙华虽然有些回过神来,意识到眼下的环境还没到上辈子后头那样,但也不怵什么,村里这些人那么眼红忌惮孙家,也没给人拉下马,在这几年都没给人扣上什么黑五类反动派的帽子,难道还能因为她跟孙家来往就整她?那也整不着啊!她就是妥妥的贫农,她爹当初还是民兵队长呢!
左不过就还是那一套,继续编排、针对,啧,说得好像她不跟孙家来往这些人对她就多好似的。
想通这
些,杨妙华心态更是极度摆烂:“唉,这不是没法子吗?春华嫂子你也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明儿知青就来家吃饭,总不能让人城里来的小同志也跟我们一样光啃红苕吧?我也就是仗着之前打过交道,跑去跟孙家大娘套点近乎,哪知道人好着哪,还答应带我们赵福安进山,你说要是能再逮个兔子啥的,这知青同志来家,那不就有好东西招待了吗?”
“啥兔子那么好逮?瞎猫撞上死耗子的事儿还能有一再有二啊?”吴春华果然被带走了思路,撇嘴,“你当那兔子满山跑随你去抓呢,要有那种好事儿大家也都甭种地了,全都进山逮兔子算了。那肉多香啊!”
杨妙华:“嫂子说的也是,但我们那不是没法子吗?也就只能进山试试运气了,万一真就又瞎猫碰上死耗子呢?”她说着朝前摆摆手,“赵福安你先过去吧,我跟春华嫂子说两句。”
她本来也没打算跟他们一起进山,只不过就是想着过去再刷刷脸,反正厚脸皮的要求提都提了,再跟人套套近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吴春华看眼赵福安,才又摇摇头:“哎哟,你还当真去啊?”
她想伸手拽住赵福安的,杨妙华眼疾手快给她拦住了:“那肯定是要去的,都说好了。你先走,走嘛。”
她催促赵福安先走,看人走了好几步出去了,就拉着吴春华走到了一边。
“春华嫂子你也没去上工
啊?这是打算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