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丧考妣地离开,临行前祁蓁蓁将自己挑选的礼物拿了出来。
“这是我流落南方时无意中得到的草药,叫做绛蓬,北方如今只怕很难获得。当初受令堂厚待,小小回礼,不成敬意。”祁蓁蓁满脸真诚。
李彬一头雾水地接过了草药。
只听过送人参的,没听说过送草药的,众人俱是一脸纳闷惊奇。
聪明人有如稍微知道一些内情的许琢,已经忍不住笑开——这是做生意做到敌方阵营去了啊!
等李彬走了,孙勇摸着脑袋问,“公主殿下,那么多金银珠宝,你为何偏偏送二十文一斤的草药啊?”
祁蓁蓁惊了,数落道,“你这张嘴,你这张嘴!以后不许谈论我的药草!”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成本啊?以后还如何卖?!
“啊?”孙勇被斥责,魁梧的汉子一时疑惑中竟透出委屈。
许琢忍俊不禁。
“不许说就是了。”祁蓁蓁瞥了他一眼,留下一大堆人,潇洒地回家去了。
她要更积极地收购绛蓬才行。
二月底,顾珣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
见到他胸甲上一个破洞,祁蓁蓁瞬间眼睛就红了。大庭广众之下,她克制自己没有扑进他怀里,只是急匆匆跑近问,“怎么还……受伤了,严重么?”
顾珣温柔地看着她,摇头,“未伤及皮ròu,不要紧。”
祁蓁蓁略微放松,但又担心他是轻描淡写,吃过简单的接风宴后,就拉着顾珣回家,扒了他的衣服检查。
胸口的位置,有一处皮肤是刚长好的浅粉色,与别处不同。
“还说未伤及皮ròu?”祁蓁蓁生气地拍了他一下。
还有他原本修长白皙的手,被关外的风一吹一冻,全是血口子。
“入ròu毫厘而已,真的不要紧。”顾珣眉梢眼角俱是温柔笑意,轻轻搂住她的腰。
“你还笑!”祁蓁蓁越说越替他心疼,眼眶复又泛红,“你这么不把自己的安危当一回事,奋不顾身做那么多……”
救济百姓也好,匡扶江山也好,抗击邵夙也好。他做的,也许有一部分出于私人恩怨,可大部分的原因,是那么无私高尚啊!
这样的他,这样的他!
祁蓁蓁忽然觉得,这样的顾珣,值得站在最高的地方!
“顾珣,”祁蓁蓁雾着眼睛看他,“你想做皇帝么?”
顾珣没有回答,而是拉住她的手,摩挲了两下,轻声问“你呢,你想做皇后么?”
祁蓁蓁一愣,她正激动,这人却玩不答反问。
见祁蓁蓁一脸呆怔,顾珣失笑,弯腰抱起她,稳健地迈开腿,“我们先报仇。”
是了,还有宁国公与盛宁帝两个反派等着他们狠狠打脸啊!
“可是恒儿,他……”祁蓁蓁搂着他的脖子,迟疑道。
“他是不是想做皇帝?”顾珣淡定地问,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对。”祁蓁蓁索性承认。
“我会与他谈妥。”顾珣又将祁蓁蓁放下。
祁蓁蓁这才有空来想顾珣把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环顾四周后脸色顿时微妙,“你……”
浴桶里的水正热腾腾地散发雾气。
“嗯。”顾珣道。
不得不说,顾珣这人,是越来越有人味儿了。
第二日祁蓁蓁日上三竿才起床,顾珣竟不怕累,早已去了太守府。午时他回来,告诉祁蓁蓁一个消息:接下来他休息,由祁瑞恒出征别的州县。
顾珣此去宁州,把带去的精锐大部分留在了那里,交由宋子诚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