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知聿醒来后,揉了揉太阳穴,气压很低,嗓音带了点宿醉后的喑哑,“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付清允递过手边的蜂蜜水,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十一点左右吧,张南学校有门禁,早早的就回去了,你不走,非拉着我陪你喝。”
“不过--”
“不过什么?”秦知聿眉眼耷拉着正准备下床。
“你昨晚说要追阮雾的事还记不记得?”付清允拖着嗓音,满脸求知欲。
秦知聿不答,径直走向卫生间洗漱。
付清允那股贱劲涌了上来,见他不答,一路跟着秦知聿往卫生间去。
他靠在门上,继续追问,“记不记得啊?”
正刷牙的秦知聿也不含糊,拧开水龙头,双手掬起一把水就往付清允身上撒,满脸不耐烦。
“嘶,怎么还狗急跳墙动手了呢?”动作极矫情虚伪的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水。
秦知聿漱完口,抬眼看见镜子里面贱不拉几嘚瑟样的付清允,默不作声的开始脱衣服,露出上身匀称漂亮的肌肉,他把手放在裤沿上,作势要脱,“还不走?一起洗?”
“得,您洗。”
整个浴室重新恢复了安静,秦知聿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眸色深沉,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懊恼。
半响。
他走进浴室,把花洒水温调到最左边,任由刺骨冰凉的水兜头淋下。
秦知聿就这么站在花洒底下,喉结微微滚动,一点点回想着昨天的事。
他没断片,但是也懊恼自己昨天喝太多,一时间荒唐说出要一个月追到阮雾的事,不过宋明远表白那事确确实实刺激到他了。特别是看见阮雾收了花之后,他连看完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知道阮雾不会答应,但是他就是说不上来的别扭、烦躁。
换好衣服后,付清允正好从拎着外卖进门。
秦知聿肩膀上搭着毛巾,浑身透出一股寒,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往日里偶尔带笑的眉眼现下像冬日里凝固的冰面,疏离淡漠。
付清允把外卖随意放到桌子上,“吃饭。”
两个大男人在宿舍桌子上沉默的面对面吃着饭,付清允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到底是没忍住,“所以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话都说出去了,追呗。”秦知聿没什么食欲,放下筷子,扯了扯嘴角。
付清允摸不着头脑,“不是--你昨儿个信誓旦旦的要追人,怎么一早上醒来跟有人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说的一样?脸那么臭。”
“也不是。”秦知聿后背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顿了好几秒才开口,“就是,有点怪,事情超出预料掌控,有点不受控制的发展。”
“你知道,我一向是,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的。”
“可是阮雾,这姑娘,让我看不透,而且你还记不记得,在Atlas那次,她有暗恋的人,而且好像是咱们高中的。”
秦知聿好久不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付清允到底是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多少了解点秦知聿纠结的点。
他试探性的开口,“就是,你觉得这姑娘有喜欢的人,你还要死不活的好像对这姑娘动了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完事昨晚上大放厥词要追到手,现在觉得像个烫手山芋?又加上被那姓宋的刺激到,吃醋了?”
秦知聿轻呵一声,何止一点见不得人,满脑子都是见不得人的禽兽想法。
他坐直身子,坦然承认,“差不多吧,主要是她有喜欢的人,这姑娘还挺拗。”
拗到敢和声名赫赫的阮明嘉在家动手吵架,他都不怎么敢和秦书记吵,所以说这姑娘,多拗。
付清允脑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很恐怖的想法,他斟酌再三,组织了一下措辞,半信半疑的对着秦知聿说:“有没有一个可能--”
他顿了一下,表情有点难以启齿。
“说啊,一脸便秘的干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说出自己的猜测,“你就没想过,阮雾其实喜欢的是你?”
短短一句话,像平静海面上突然被飓风吹过泛起的大波浪一样,在秦知聿心里迅速生了根。
他咽了咽喉咙,有关阮雾的那点记忆开始在脑海中回潮,仔细想着过往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