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传言很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就姜氏和姚氏进来的这一路上,下头女眷已经把马家能扒的全都扒出来了。
周明妍其实对马家的事儿并不感兴趣,但是耳朵太好记忆更好,于是很快脑子里就已经铺开了马家这一大团的关系和利益之争。
两人给大长公主行了礼,大长公主招呼两人坐下,结果姜氏坐了,但姚氏没有,而是留在原地对着大长公主跪了下去:“妾有罪,今日当着京都一众夫人小姐的面,特意向殿下请罪!”
姚氏的声音清亮,整个花园里的宾客不管在干啥,都被这一嗓子弄得愣在原地,纷纷将目光移过来。
“这……你如何获罪于本宫呢?”大长公主一把年纪第一次遇见过这种事情,仔细回忆这姚氏有没有得罪过她,但怎么想也没有啊。
她住在公主府,姚氏住在长乐侯府,她养马俊也是出于愧疚,看在驸马的面子上,对于侯府的世子之争她一点没有参与,横竖她没有孩子,长乐侯府未来是谁的,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这一生,年少时父皇宠爱,长成后皇兄怜惜,嫁人后驸马忠贞体贴,年老了,皇侄孝顺,养子夫妇也恭恭敬敬,可谓是一声顺风顺水。
而她自己也不喜欢斤斤计较,所以极少与人起冲突。
姚氏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突然来这么一出,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下意识的大长公主把眼神落到了姜氏的身上。
大家顺着大长公主的视线一起聚焦姜氏。
姜氏:……
姜氏这个时候就很尴尬了,她也不知道姚氏突然来这一出是干什么,她是正妻,妾室向人请罪,她哪里就能这样坐着,偏偏跟着跪下也不合适,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得罪了大长公主这位大嫂。
更别说她们两房为了世子之位都恨死对方了,能同在一个屋檐下没打起来都是好修养,便是姚氏真的开罪了大长公主,她也不可能跟着请罪,不在边上幸灾乐祸拍手叫好,只是不想让别人说她没有气度。
尴尬的姜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大长公主弯腰行了一礼,轻音清浅缓慢,带着韵律的优雅,单这一张口比真的书香门第的才女千金一点不差:“殿下恕罪,臣妾并不知姚氏请罪是所谓何事。”
大家的目光又落回神情镇定,但眼中隐隐带着疯狂的姚氏身上。
“这样啊……那姚孺人就说说吧,你何罪之有?”大长公主并不在乎秋日宴被搅合了,每年一次,年年如此早就看腻了,今年姚氏来这一出,说实话还挺新鲜的,但是她没想到这个新鲜事儿最后却落在了她自己身上。
只听得姚氏整了整衣衫,纳头拜倒,整个人都要匍匐在地上了才开口道:“妾犯了欺瞒殿下的大罪,虽没有亲自参与,但让殿下遭受蒙蔽,实在是妾罪孽深重。”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纷纷震惊,大部分人都抬起袖子捂住了嘴,免得自己惊呼出声。
欺瞒大长公主,让大长公主遭受蒙蔽……也就是说,大长公主被人蒙在鼓里,姚氏知道了,但是一直没说。
“放肆!”大长公主听到这话生气了,“你的意思是觉得本宫蠢笨,只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殿下息怒……”姚氏张口的话让脸色难看的姜氏打断:“姚氏你疯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还不快跟殿下请罪,殿下宽厚仁和定不会怪罪于你的。”
大长公主看了姜氏一眼,对她康她之慨的行为并没有多加指责,而是就这样看着姚氏,看她作何回应。
这时候坐在大长公主身边的周明妍,伸手从花瓣一样的匣子里拿了一把瓜子,心里想着:原来这就是纸条上说的热闹啊。
“殿下明鉴,妾要状告驸马与弟媳通女干,马俊就是他们的女干生子,不但如此,马代也是驸马和姜氏的儿子。”姚氏拉高声音,将自己压在心底将近三十多年秘密全倒了出来。
全场一片抽冷气的声音,期间还有不少茶盏和凳子打翻的声音。
“姚氏你疯了!你居然这样空口白牙污蔑我与驸马的清白!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姜氏整个人都在发抖,敷着粉的脸也能得看出惨白,扑通一声,姜氏跪在了大长公主面前,声泪俱下,“殿下,殿下你可不能信她的鬼话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和驸马清清白白,驸马一颗心都在殿下您的身上,哪里看得上别的女人!”
然而脸色发白的不单单是姜氏,还有马俊的妻子,姬晨,她是整个人都懵了。
大长公主脸上的笑容早就收敛了起来,沉默地看着跪倒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女人,觉得眼前的这一幕荒谬极了,她一时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作何反应,也不知道到底该信谁。
“咔,咔,咔……”嗑瓜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长公主转头看过去,就见周明妍正拿着瓜子一脸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疑问就脱口而出:“呦呦,你觉得姑婆该信谁?”
“啊?”周明妍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咽下瓜子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在大长公主人还不错,又是姬长恒的长辈,还看好他们,觉得他们都有福气的份上,勉强回答了一下,“这种涉及骗婚,欺诈财产的案子,不是应该报官吗?”
虽然太上老祖嚣张跋扈冷血傲慢,但是是讲理守法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