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筱狠不下心,连忙穿了衣服往回赶。
赶到医院时,孟训被打的满脸是伤,脸颊肿起来看不清原来的长相,他被安排在普通病房,手上挂着吊瓶,人还没醒。
医生是个中年人,拿着先前给孟训拍的片子,道:“肋骨断了三根,左手小臂和右腿骨折,不排除内脏损伤,你去缴费再给他把手续办了,我再安排更详细的检查。”
孟一筱点头,去缴费办手续。
所有的手续办完,回来之后,孟训已经被推出去检查,孟一筱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等。
孟训的手机孤零零的放在病床上,孟一筱拿起孟训的手机,这手机是三年前他刚上高中,爸爸送给他的。
孟训有了新手机,就把玩腻了的那个给了她,她一直没有钱换,就用到现在。
手机外壳都已经磨损破旧,内里很干净,甚至连微信都没有。想来是一直戴在身上,却没怎么用的缘故。
查看通讯录,他还有没有别的亲人过来照顾,她要回学校,不想留太久。
手机里面联系人有三个,死去的爸妈和她,连个同学都没有。通话记录也很简单,最近的一通是昨晚打给她的,上一通是三年前她打进来的。
那时候她给了五万块钱,打电话和他断绝关系。
想想孟训刚才的面目全非,孟一筱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电话。他应该是被打了之后,强撑着意识向她求救。
孟一筱心里涌出无言的难过,这个傻瓜,不找救护车,找她。
手机桌面是很小的时候他们四个人的“全家福”,那时候这个家刚刚组成,继母对她还不错,爸爸抱着孟一筱,继母抱着年幼的孟训,那时候他还叫周训,跟在她身后叫姐姐。
这一张照片,有些模糊晃动,是从一张照片上拍下来的。
孟一筱看着这张照片发呆,爸爸那时候还年轻,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这是新妈妈,以后会照顾她。继母当时有多慈眉善目,变脸送走她时,就有多绝情狠心。
明明她都求了她,她可以睡在阳台,把房间让给周训,自己不占一点地方。
但是爸爸说,这样街坊邻居会笑话他养不起孩子。
送走亲生女儿,街坊就不会笑话了吗?
这房子可是她妈妈见义勇为牺牲,厂子里给她分配的抚恤房,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别人赶出去,当时还会不会救那个孩子?
孟一筱不知道,没地方去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训被护士推进来。
他刚刚醒,躺在床上不能动,眼珠子透过充血发黑的眼皮在病房里面寻找孟一筱,找到孟一筱后孟训微弱的笑,面部因为表情拉扯而疼的他吸凉气。
“姐,你回来了。”护士没骗他,他姐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