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眼中浮出碎金般的泪光:“诚然我?骗了大人,可……”
嘴突然被叶叙川捏住,扯成愚蠢的鸭子状。
叶叙川眯起?眼,毫不留情?道:“唔,都到如今了,还想着?以情?动人么?”
他又半开玩笑般道:“一样的故事讲一次就够了,翻来覆去地讲,便如绣屏上死去的花鸟,在原处僵硬朽烂,令人生厌。”
“既然想求人,就该拿出该有的诚意。”
他轻轻挑起?烟年的下巴,不错过她脸上每一丝情?绪变化。
后者含恨偏过头,手指捏得嘎吱嘎吱响。
见他不吃软刀子,她也没能耐给他硬刀子吃,烟年索性不演了,眼里?濛濛的水汽顷刻收了回去。
自己真是脑子进?了金明池的水……求他有什么用?无?非是再被他阴阳怪气一番罢了,叶叙川只会对自己人网开一面?,她一个叛徒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叶叙川笑着?问道:“好了,你可想到了什么新鲜的求人法子?”
烟年咬牙道:“烟年自知罪孽深重,既然大人安排,那?我?便今夜就前?去夏大人府中。”
在叶叙川略感意外的目光中,她起?身一礼。
随即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只抛下一句:“愿赌服输,大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叶叙川站在原处,看她伶仃的背影一步步走出院落,戏谑笑容逐渐隐去,换作满面?寒霜。
袅袅秋风吹动阶前?苔藓,萧瑟寒凉,女人换了湘妃色的长?褙子,衣袂被风吹得猎猎翻飞,但?她的腰杆挺得笔直,颈子也高高扬起?,如凫水的天鹅。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不柔媚,也不小意逢迎,一旦发现得不到好处,就懒得再装。
叶叙川冷哼一声。
半吊子的虚伪最可笑,半吊子的风骨最可气,虚情?假意地造作那?么久,这会儿倒是知道倔了,当真愚不可及,不识时务。
也罢。
叶叙川垂下眼。
不愿意求他便算了,左右也是她做错了事,合该得到教训。
就叫她去姓夏的府上熬着?,何时想通了再议,也用不着?给她留台阶,反正她自有办法跪到他面?前?,攀着?他衣角垂泪,求他放过她。
当初不就是这样么?自己身边守备森严,她照样撕开了一个小裂口,并顽强地钻了进?来。
叶叙川重新点燃油灯,将她遗落的绸布付之一炬。
第34章
烟年?走在?回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