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尽欢的手劲轻了一些。
温酒酒脖颈的伤口并不深,在她说着爱他的时候,他是真的想将她杀了。那时,他看着温酒酒纤细的脖子,心想,就这样一剑割下去,他的痛苦是不是就结束了。
他想着这些,身上不自觉漫开杀意。
温酒酒头皮发麻,提醒了一句:“药凉了。”
傅尽欢回神,取了药膏,抹在温酒酒的脖子上。小环端起药碗,递给温酒酒。
温酒酒鼻端嗅到浓烈的苦涩气息,脸色垮了下来:“脖子上这么小的伤口,就不用浪费这些药材了吧。”
小环解释道:“这药治的是温姑娘的风寒。”
“我感冒了?”温酒酒惊讶,她只记得自己昏迷前的事,那时脑海昏昏沉沉,她以为自己是中了傅尽欢的毒。
温酒酒捧着药碗,偷偷瞄了一眼傅尽欢,还肯治她的病,他应当不会要了她的命罢。
“有蜜饯吗?”温酒酒闻着这苦味,眉心几乎拧出一个疙瘩。
傅尽欢一个冷眼扫过来。
温酒酒立时悲壮地将药汁一口闷下,药味叫她浑身打了个激灵,满口的苦涩漫开,舌头一阵发麻。
傅尽欢一副薄情寡义的模样坐在她身边,她恶向胆边生,趁着他没有防备,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唇。
这叫同甘共苦。
傅尽欢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小环收起空碗,抿着嘴偷笑,悄悄离开屋子。
温酒酒试着撬开傅尽欢的唇齿,将
苦味送到他口中,傅尽欢的睫毛抖得更厉害了,抬手在温酒酒身上点了数下。
温酒酒的身体登时僵硬如石。
傅尽欢推开她的双臂,离开她的唇,脸色沉下来:“你找死。”
“我喜欢你。”温酒酒眨了眨眼睛,全身上下只有她的眼睛和嘴巴可以动。她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让傅尽欢相信,她是喜欢他的。
傅尽欢弹指挥出一道气劲,封住她的哑穴:“以后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这四个字。”
这下温酒酒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了,她转着眼珠子,看着傅尽欢远走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关暂时是渡过了。
希望傅尽欢下次生出想削她的念头,是很久很久以后。这期间,她得想想办法跑出去。
傅尽欢走后,初一领着工匠,将被傅司南踹坏的门修好。温酒酒被封住的穴道,也总算解开了。
她活动着麻痹的四肢,等初一和工匠离开,从床上跳了下来,试着运转体内的真气。
幸好傅尽欢没有封她的内力。
她刚将内力运于掌心,打算一掌将床劈开,屋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熟悉的场景。
这回温酒酒没有躺回床上,她在床畔坐下,挺直着背脊。
小环领着一队侍女,将精致的膳食摆上桌,温酒酒嗅到食物的香气,肚子没出息地发出“咕咕”的声音。
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