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泓看着济恒的样子,有点心疼,宽慰道:“你别这么想,她这病也好治,医生不是说,一个多月就出院吗?别着急上火。”
“其实,我对刘玉秀了解太少,我们之间沟通也有问题,她太爱钻牛角尖儿,凡事认死理儿。我应该多理解她才对,是我太粗心啦!她变成这个样子。”济恒拧着眉头,轻声道。
济泓觉得二哥有点过度自责,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二嫂欺骗了二哥,二哥完全是无辜的,他不应该背上这么重的心理包袱,这太不公平啦。二哥咋这么糊涂呢?这些事情都看不开,真是当局着迷。
济泓斜起眼睛,侧过头看着济恒,说话的声调有点冷硬:“二哥!我觉得你应该理智一点,你不觉得,是二嫂欺骗了你吗?结婚前她得过病,应该如实告诉你才对,这样才算坦诚相见,遇到啥事儿再共同应对。她还背着你把钱借给她弟弟,这些事情,做得太过份,你咋就不好好想想呢?一味地自责,有啥用呢?只是白白增加你自己的心理负担。你可别再郁闷出啥病来,这家里还指望着你呢!”
济恒愣了一下,心里有所触动。是啊!刘玉秀对自己的爱是病态,可以说处于癫狂状态,任何一个心理健康的人,都不会这样做。心理上的疾病,不是沟通就能解决的。济泓说得对,自己总是一味心软,替她和她家里人着想,以为是一家人,就要相互照应,可是,这应该有一个度吧?就比如刘玉吾他爸妈,这么溺爱纵容他,让他随心所欲地折腾,才把一家人拖出泥潭里。而且,刘玉秀的家人,一味只向刘玉秀索取,平时不见他家人多疼她,只有要钱的时候,眼里才有她。
济泓见济恒发愣,一句话不说,以为自己说的话有点重,毕竟,他和刘玉秀是两口子,是真正的一家人,自己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想到这儿,济泓给济恒的杯子里倒了点开水,递给济恒说:“我们对女人了解太少,她们的脑回路跟咱们不一样,就像如英吧,看着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可是,她胡搅蛮缠起来,也够人受的。”
济恒回过神来,笑了笑说:“跟我比,你幸运多。如英只是偶尔怄气,你二嫂是偶尔和气。”
“也不能这么说,上次因为给济浩钱买房子这事儿,和我闹了好几个月呢。哎!说起来,都是泪呀!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济泓苦着脸说。
“不过,你也得站在她的角度想想,你们工资低,一万块钱要攒好几年,一下子都给济浩了,心里能不别扭?我和济琳开始也都不愿意出钱呢,我们楼盘开盘,我和济琳想一起凑个首付,给咱爸妈在这儿买一套小房子,这边气候好,一年四季水果蔬菜都是新鲜的,生活成本也不高。谁知,爸妈离不开济浩。”
“嗯!也许,你和济琳的想法是对的,让爸妈到这儿来,要是我和如英也调到这边来工作就好啦!咱们一家人就都回山东了。不过,这有点难,现在调动工作、转户口,不好办啊!”济泓喝了一口茶说。
“现在户籍政策有松动,政策也越来越人性化,也许不久,工作也可以随便换了呢。以前那种一分配工作,就在一个单位呆一辈子的事情,估计以后不会有啦。”济恒说。
“是啊!你看看,原来都指望单位分房子,现在不是变了吗?还有,国家正在进行养老保险社会化统筹改革呢。以前一个企业就是一个小社会,从幼儿园到学校,从理发店到洗澡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以后企业只做企业的事情,其他事情都社会化管理,这样就提高了资源配置的效率。”
“哈!老三!想不到,你的对政策了解得真透啊!嗯,有那么一点父母官的样子啦!”济恒故意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济泓。
“电视报纸上整天说,你在企业里,感同身受。就说你以前工作的建筑公司,退休职工工资得企业发,医疗费得企业报销,一个企业一年利润能有多少?再承担着这么多人的费用,时间长了,就压垮了。你看,你现在的企业,是新成立的,就没有这么大的包袱,在市场上肯定更有竞争力,是吧?”
“是啊!我们按时给员工交养老保险就行,是减少了好多负担。你就一直在乡镇工作下去?”
“暂时只能这样,等有机会再看看是否能调回县里。不过,上次我跟尹老师聊过这事儿,他建议我在乡镇多干几年,一般副县长都要从乡镇书记里选,这是惯例,需要有基层工作经验。我的前任季瑞,现在已经当上县长啦!他非常欣赏我,最主要的是,我们乡这两年考核排名都是全县第一。工作业绩摆在这儿,如果县里要调整干部,我当上副县长的可能性很大,现在副县长有空缺,其实,就是没有空缺,交流到别的县去也有可能。”
“老三!你可真行啊!咱们家就要出一个县级领导啦!真是想都不敢想,小时候,见到乡长都觉得是好大的官啊!”济恒揶揄道。
“其实,我自己都没想到,一步一步稀里糊涂往前走,跟做梦似的。不过,竞争也很激烈,乡镇书记加上科局长不有百十号人呢,都想上位。”济泓说。
“竞争在哪儿都免不了,资源有限,自然法则,适者生存。”济恒说。
“表面上拼工作业绩,看考核,其实,还有其他方面,比如是否有人推荐?还不能有硬伤。现在讲学历,我的学历不占优势,虽然上了党校,可不是第一学历。”济泓说。
“僧多粥少,职位稀缺,成为副县长,估计这是好多公职人员一生的梦想。”济恒说。
“好在,我们乡各项工作都排在前头,特别是种甜菜这件事儿上,让老百姓尝到了甜头,今年糖厂收购的价格还挺高,因为干旱,差点绝产,可把我急坏了,那时候,季县长就把我叫过去狠训了一通,说我心太急,急着出成绩,会捅娄子。还好,我们打了一些机井,也打了一场抗旱的大胜仗,明年再种别的庄稼,也不担心天旱了。不过,我还是要吸取教训,干工作不能只凭着一腔热情,还得沉住气,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才成。当时胆子也太大,决策欠考虑,让整个乡镇全种甜菜,这要是绝产,估计,我的乡镇书记就得被撸下来了。我是自己把自己逼到绝境,现在想想还后背发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