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后这次没再让宫人使坏,一得知渝安来请安,就让人进来了。
可是景后却有意晾着渝安,还不给他赐座,只让他站着听自己训话,说了半天之后,景后才品了品茶,神清气爽道:“……墨儿呢?”
渝安心道我哪知道,但他也怕了景后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赶紧回道:“回母后,不知道。”
景后不悦的瞥了他一眼,但转念一想,渝安要是对席辞墨的行踪了如指掌,那才是可怕,于是面色稍缓,“罢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渝安松口气,恭敬的道了一声是,转身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他站得太久,脚都站麻了。
景后蹙眉,扭头跟嬷嬷道,“瞧瞧,就这态度?”
“……”渝安嘴角抽了抽,他知道大多数人家的婆婆儿媳的关系都不是很好,有些人家甚至还会闹得鸡飞狗跳的,但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而且他这婆婆还特别针对他。
十四磨磨蹭蹭的,走了几步之后,还是悄悄给凤阳宫的一个宫人递了一张纸条,他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虚的脸色都白了,但他还是做了。
渝安似乎没注意到。
待他们走之后,宫人立即把纸条呈给了景后。
景后一看到纸条的内容,就直皱眉,“什么?渝安竟然教小六写文章?他不是……”
景后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见识过很多住在宫里的女人们为了往上爬而使出的腌臜手段,因此景后立刻就发现了事情的不简单。
渝安在藏拙?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景后眼底闪过一抹狠意,她不在乎渝安藏拙的原因,也不在乎他的死活,她担心的是,渝安这扫把星会连累了她的儿子。
景后当机立断,“去,宣顾启容进宫,就说本宫无聊了,请他进宫陪着解解闷。”
嬷嬷:“是。”
离开凤阳宫之后,渝安去了一趟上书房。
十四替他进去叫六皇子。
也差不多到课间休息了,六皇子刚溜出来,别的小皇子们也陆续来院子里玩,渝安却最先注意到窗口那边站着一个拿戒尺的中年男人。
四方脸,刻板严肃,一身书卷气。
六皇子告诉他那是岳侍读。
渝安又看过去,可岳侍读已经离开了窗口。
六皇子这脑子缺根筋的,还不知道自己给渝安惹了多大的麻烦,他感激涕零的告诉渝安,岳侍读昨天夸他了,还特意拿走他的文章,说是回去再细看。
他先是表达了自己的喜悦,然后又扭扭捏捏的说,“岳侍读今天又布置了一篇文章,是关于史论题的,好难啊,皇嫂您能再教教我吗?”
渝安忍无可忍,反手在六皇子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拒绝道,“做梦。”
他顿了顿,又道,“除非你帮我抄书,就是母后要我抄的几本书。”
六皇子咋咋呼呼的说他趁火打劫,“你做梦!”
很好,友谊的桥梁刚刚开始搭建就已经结束了。
渝安一个转身,“谈不拢就算了,告辞!”
六皇子也很有骨气,“告辞!”
全程看着他们俩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十四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