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村的一些情况。不知道您晓不晓得,年初的时候,中央下发的关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政策的肯定和推广。我们想知道清水村为什么没有落实这项政策呢?”
陶书记没有急于作答,或许他还在梳理顾涵秋这番话的意思。
皱着眉抽了一口旱烟:“这个政策年初公社开会的时候提到过,当时我和临近几个村子的村书记们也没听明白,公社呢也是一头雾水。后来大家商量了以后,打算等县里的安排,县里让啥时候落实,就啥时候落实。”
顾涵秋顿了顿,紧接着问道:“其实下乡前,我们在学校就听说关于乡村改革的另一项政策。在全国多个省市范围内,许多地方已经开始进行撤销人民公社,建立乡镇政府的工作。”
“公社都办了二十来年了,哪能说撤就撤的,那不得天下大乱了?”陶书记皱紧了眉头,很显然,他不敢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变革。
“党和国家也是为了解决农村积压已久的问题,跟上改革开放的步伐。现在是改革开放新时期,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嘛。”
“那也得等到县里和公社的通知,咱们生产队总不能在下边儿胡搞瞎搞。这要是万一搞砸了,办了错事咋整?还是要等上边的的政策落实下来,反正我和乡亲们肯定是坚决服从党和国家的政策。”
说罢,陶岩成在凳椅上将烧尽的烟丝敲去。
回去的路上,几人的话题依旧讨论着陶书记的想法。
李楠薇更是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结论:“我觉得陶书记好像不太赞成乡村改革的政策方向。”
走在两人前边的方振国停下脚步,摇摇头说道:“我不这样认为,陶书记的意思也很明确,他说要等公社的政策落实下来再进行下一步工作。”
“振国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清水作为最基层的生产队。要是越过公社抢先开展变革,那样的话传出去也不好。”顾涵秋附和了一句。
转念一想,又提出了陶书记最后说的一番交代:“陶书记也说了,等到秋收以后,或许公社那边就会着手开展新的政策工作嘛。”
秋收。秋收。秋收。
顾涵秋注视着前方的尘土路,在心里重复默念秋收两个字。
夏末的季节,群山环绕的清水村,夜晚依旧还有些燥热。
筹备着开学备课工作的徐维,一直忙到了深夜。见着外边的圆月,旋即回到屋里吹灭了煤油灯,而后出了门。
他打算到溪边去走走,散散心。
那个月光下,穿着那天初来清水村时的白色衬衫,依旧是两条小辫,银色光亮下显得尤为清白的面庞,在两只细腕的承托下,发呆似得望着好溪对岸漆黑的远方。
不知道是顾涵秋看入了迷,还是心不在焉,对于身后徐维的传来的动静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而徐维也在沉静良久后,故作干咳告诉她自己的到来。
反应过来的顾涵秋,慌了神的回过头,发现了他的到来。
“徐大哥?你怎么来了?”
“刚刚在家里备课程,天儿有点闷热,我就出来走走。你不也没有休息,来了这儿吗。”
他的一番回答,又将话题转回了顾涵秋的身上。只是她并没有再去回应,回转过身,又将目光投向了北方。
看到她这个举动,徐维也走到她的身旁,相隔一臂的距离坐了下来。
“涵秋是想家了么?”徐维的猜测,似乎是对了。
“想我爸了,我哥哥。还有,还有我妈妈。”顾涵秋低声地回应了他。
侧过身看她略显落寞与伤感的模样,徐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去开口安慰于她。或许在他眼里,顾涵秋和两个伙伴从省城下乡来到这里,思家之绪在所难免。
不过在她的话语里,徐维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你妈妈,身体不好吗?”
顾涵秋摇摇头,神情黯然的解释道:“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了,我只是记得哥哥和我说过,妈妈来了这个县城,可具体在哪个公社,我不知道。”
“你妈妈也来了缙云么?那你来我们村支建也是为了来打听你妈妈的消息么?”
顾涵秋摇摇头说道:“听爸爸说,妈妈已经不在了。我来这里,也是想如果妈妈真不在了,我也要接她回家。”
徐维紧接着追问道:“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或许到时候我可以托人打听一下。”
“王颖。”
徐维默念了几声,看她难过的模样,不由得为她感到心疼。
“涵秋,即使你妈妈真的不在了,但我相信她一定一直深爱着你和家人。”
“小时候,陶书记和我说,我们的亲人离开以后,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