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隐在黑暗中,声音仍旧平稳:“在下没有动武之意。”
骗谁呢,没这意思你带把剑?
“在下此行,是请阁下返回房中。今日皇宫,不可出。”那人又道。
许非烟眸底微闪,难道容律还盼着她假扮江惊尘行刺太子?
那他可当真心大,也不弄清自己到底是与何人谋皮,就拱手白送了这大好的杀敌之机。
不过,许非烟不傻,这倒是个脱身的好办法。
她应道:“也可。我这就返回房中,来日方长,总有一日能为王爷除掉容修。”
那人一顿,似是因为这话出乎意料,过了好一会儿,方平静道:“公主说笑。”
许非烟心中一震,大骇,立时便脱口问出:“你叫我什么?”
此时,天边的月又亮了几分,月光更照进殿中几寸,照得那人人影清晰,也照得殿中布局明朗。
大殿侧里,躺着一小太监,太监身下是一套宫女素服。这正是许非烟早前与容律约定,要人夹带到此处与她接头更衣之物。
而大殿正中,说话那人黑衣劲装、银甲覆面,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眸子。
“祁国宁安公主——许非烟。”
许非烟头皮一紧。
“在下,韩离。”他接着一揖,行的却是江湖之礼。
殿中燃起了灯。
明月高悬,许非烟与韩离对坐拼酒。
镇远军名传天下的军师,竟是江湖剑客,这是许非烟没想到的。而她更没想到的是,牢牢把握在容律一派手中的镇远军,竟还插进了容修的钉子。并且,这颗钉子,十分致命。
想来,当年镇远将军帐中鱼汤下药一事,也是此人告知的容修。
如此,一切便说得通了。
只是,尚有一事,许非烟不解。
“你说你早知我不是镇远将军,却既不告诉容修,也不告诉容律?”并且还帮着遮掩,隐瞒江惊尘战死一事。
韩离眼中沉寂,声音清冷:“殿下没问。”
嗯?许非烟满脑子迷惑——容修不问,你就不说?
“你是我大祁间谍吧?”
“公主说笑。”韩离的一双眼睛,冰冷通透,似能洞察人心。
许非烟抿唇不语,心思转了几转,也觉得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