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刘海忠刚才话里的“开证明”3个字,岑干事就已经全听明白了。三方的目的都不是为了要政绩。
“岑干事您看这事儿还有缓吗?”
“有。”
“哎呦,还得说是咱们厂保卫处的面子大。这要换成别人压根就进不了您的门。您看我下面该做什么准备?”
“我去给你开张条子。上面写明了这个叫阎埠贵的教员在1958年的时候,来轧钢厂开办的妇女识字班教过书。你拿着这个条子再去询问一下红星派出所的意见。”
“有这张条子就行了?”
“还不行。”
“啊?您一口气把话说完行吗,我心里真的经不住事儿。”
“我开的条子张所长不会认的。这事儿得让我们韩科长签字。”
“那这事儿您看得……得买点什么东西?”
“不用,韩科长要是收下你的东西,这不就成受贿了吗。上面多次普及的[三反政策]这事都忘了?”
“这……这…这您说我该咋办?”
“不要怕,回头你跟张所长谈这件事的时候,记得帮着我们韩科长催催盗窃的那个案子,就是上次我们韩科长丢失永久牌二八大杠的事儿。
不瞒你说,我们韩科长因为这案子,已经不跟红星派出所的人说话了。这案子前前后后查了将近2年,至今还没抓到人。你说可气不可气?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也算是帮助我们双方单位缓和了关系。知道了吗?”
“啊啊知道了。那您这里……毕竟也搭了人情找韩科长,您看这事儿?”
“都是一个厂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
“诶,谢谢您。”
“坐这儿等着吧。”
“诶。”
岑干事站起身走了出去,20分钟后拿来了一张盖着武装部公章的稿纸。
上写道:武装部红星轧钢厂保卫处
兹证明阎埠贵同志1958年3月至1959年11月期间,在武装部与教育局共同开办的轧钢厂妇女识字班任职教学。望你单位基于这点酌情处理。
韩诚泰
“给。”
刘海忠双手捧着这张纸,脚步走到了门口处。
“你的东西没拿走呢。”
“不要了!”
“呵呵。”
岑干事站起身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重新打包好,掏出钥匙拧开自己的铁皮柜子,一股脑的全塞了进去。
刘海忠先返回了机床车间,敲了敲门走进吴主任的办公室。
“老刘你的事儿应该办成了吧?你看你脸上笑的这样。坐下喝口水。”
刘海忠揉了揉脸问道:“还没完呢,事情有些紧急。吴主任您能给我开个请假条吗?我得先回家一趟。”
“用不着这个,反正今天都是打扫卫生和调试机器的事儿。你可是咱们车间的老同志了,别人得开条子,你不用!赶紧回家里忙活去吧。”
“好好,那我先走了啊。”
“去吧去吧,下次有事记得说话,别老一个人扛着。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算帮不上你的忙,给你多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毕竟你可是咱们车间的宝贝疙瘩,我还指望着你帮我多带几个徒弟呢。”
“吴主任您放心,有事您就直接言语。我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