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一顿,微瞪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爸。
这是真将他当做女婿对待了么?还要带着他去待客?
偏偏周拂澜并不知道分寸为何物,很顺畅地应下。如同新姑爷要跟着老丈人一起出门一般。
她握着杯子的手在收紧。桌底下,悄悄拉了一下他,试图提醒他适可而止。
这位伯父是父亲很敬重的一位大哥,照着这个趋势再这么见下去,他们已经可以当场宣布婚事了。
周拂澜轻扬眉,看向她的神情闲适。
从他的眼神中便能读出:拒绝是什么?他要跟着未来岳父去见客。
她拉着他袖子的指尖逐渐捏紧。但是捏得再紧都无用。
这两日在傅宅,贺明漓跟在傅清聿身后认了不少人。
乖乖改口的模样看得他心口都泛软。
他的亲朋,她从着他的称呼。
想了很多年的场景,其实莫过于这样一个具象化的画面。
他的亲人,也成了她的亲人。那种关系上的亲密感会令人着迷。
不过他们只在傅宅住了一晚。
次日白天忙完,夜里他们就乘着夜色回了清溧湾。虽说没什么事需要忙了,但没有再多住一晚,还是显得有几分着急。
原因是什么,贺明漓心里明镜一般。
由着他去面对封宜的疑惑与挽留。
——着急离开,不过是因为看似十分光风霁月的傅公子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光风霁月罢了。
封宜和傅清聿说着话,傅襄同倒是让阿姨将她这两天比较喜欢吃的一道酱鸭给拿了一些。
和以往给她留下的仍心有余悸的严厉形象不同,傅襄同对她反而还好,除夕夜给她包的红包最大。
贺明漓想起商议婚事时封宜提起过的一件她已经不记得的往事——傅襄同板着脸弯腰给她递着小饼干。很难想象,反差感太强。
像是对家中小女儿,那种由心的疼爱。
贺明漓弯着眼,甜甜道:“谢谢爸爸。”
傅襄同表情不变,背着手点点头。
他给的红包还是少了,回头让秘书再打点过去。
封宜瞥他一眼就能知道,他心里肯定是乐开了花。
她都难以想象,要是以后儿子儿媳生个孙女,老傅得宠成什么样。怕是能天天让她骑在头上,驮着她玩。
她没拆傅襄同的台,只叮嘱着傅清聿明天去贺家的注意事项。
他们已经给备了礼。今年是第一年,礼数一定不容有失。
等车子驶离,贺明漓看向他,有几分故意地问:“老公,怎么不多在家里住一晚呢?”
他淡淡扫过来,“你说呢?”
她说:“我不知道呀。”
他提了提唇,“谁叫某人昨晚咬得那么紧?我实在不忍心让某人再那么紧张,索性放你一马。”
咬得有多紧,直观反映着某人的紧张程度。
战况一度停滞不前,他的额间皆是细汗。整场战役的时间被迫拉长。
昨晚确实是给她练够了。加上在家里确实有诸多不便,索性还是回清溧湾。
贺明漓从来不知道文字还可以这么黄。她怒视着他,目光染透了不可置信,一直从脸颊热到了脖子根,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且,明明罪状都在他,他怎么能将自己完全摘掉的?